不可思议吧?
卿啾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卿秋和迟九,清朗如明月的大少爷,和心理扭曲的私生子。
这两人各自位于人生的极点。
可偏偏,这两条平行的线在某一刻交汇。
迟九救下了卿秋。
而卿秋在送宾雅和迟九离开前,将一封信交给宾雅。
卿秋是卿家的大少爷。
追随者无数,仰慕者无数。
可被追随的不是他,被仰慕的不是他,被爱的不是他。
那些人乐意喜欢的是他伪装出的假象。
而非真实的他。
没人爱卿秋,至少没有人爱真实的卿秋。
但在那天外出。
在他被私生子推下悬崖,在他浑身狼藉,在他冷言相对时。
是迟九捡起了他。
不是卿家大少爷,是卿秋。
迟九救的人是卿秋。
哪怕那个瘦小过分的少年不认得他,哪怕他浑身脏污,哪怕救了他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他依然救下了他。
迟九和他认识的人是截然相反的。
其他人喜欢的是卿家大少爷,会簇拥在卿家大少爷身边,又会在得知他是个欺世盗名的冒牌货时一脸惊恐的后退。
最终被他葬在荷花池下。
可迟九是不一样的。
阴柔沉闷的少年能在他陷入泥潭时将他救起,不顾他满身的污秽将他贴身背在背上。
却会在他洗干净时对他避之不及。
迟九讨厌卿家大少爷。
这种讨厌,让长期被虚假身份约束的卿秋有种莫名的畅快。
他觉得他和迟九才是同路人。
两个同样不该出生的人,两个大宅院压抑情绪造就的悲剧产物。
宾雅说。
卿秋应该是喜欢迟九的,最少也应该是在意迟九的。
迟九对卿秋来说意义独特。
卿秋甚至悄悄在自已的住宅附近另买了一块院子,作为迟九未来生活的居所。
他不需要他属于他。
但他需要他长长久久的被他看到。
宾雅写道。
被迟九牵着手,一起去往卿秋院内的路上,她心中有许多不安。
卿秋面善心黑。
以那人的手腕和操控欲,如果卿秋不愿。
他有一万种方法弄死她。
可偏偏卿秋答应了。
他没有选择满足自已的愿望,他实现了迟九长久以来的心愿。
——和爱的人在一起。
事件的最后,宾雅为写满的日记画下终止符。
在合上日记的那一刻。
宾雅应该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是卿承安毁了这一切。
收回思绪,卿啾长吁一口气,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上辈子的恩恩怨怨……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人想吃一块糖,而那块糖就放在他手边。
他明明只要伸手就能把糖塞进口袋。
却偏偏疑心病发作,将身边所有人都当成想和他抢糖的敌人,把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
最后在捡起糖时发现……
糖果里装着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写下的礼物便条。
糖是他的,人也是他的。
只要等等。
命运的礼物就会按时间,完好无损的落到他怀里。
可卿承安偏偏就要早那么一小会儿拿到礼物。
但拿到礼物时,礼物也被血液浸透。
变得臭不可闻。
看完日记后,卿承安会露出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