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看他脸色不好：“什么事？”
“父亲。”尼克抬手抹了一下眼泪：“他快不行了。”
“快带路！”
工匠在往放进坑里的尸体上撒石灰，伤兵躺在帐篷里痛苦哀嚎，龙学士们在忙为给他们上药。
一座小营帐内，罗伊斯腹部被长枪捅出了几个洞，用烙铁草灰止住了血，为他治疗的龙学士起身向雷加摇摇头：“罗伊斯大人伤到了脏器。”
“你的盔甲呢？我送你的精钢盔甲呢？”雷加大吼着四处寻找。
跪在旁边开口尼克：“父亲被敌人围住，盔甲被扯掉了，是我带人冲回去救回来的。”
雷加听完暴怒，从背后取下巨剑握在手中：“一半的士兵都能撤回来，你是东营最高长官怎么可能被围住？你的亲卫队死哪儿去了！”
“不关他们的事。”罗伊斯抬起手抓住雷加的脚踝。
赶紧蹲下掰开，雷加坐在罗伊斯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是白龙雷加的第一次战争，每场战斗必须赢。”罗伊斯用力握紧手掌：“白龙属下没有孬种，白龙军官要战至最后一刻，白龙旗永远不能倒下！”
“都快要死了还在教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弱力道，雷加咒骂道。
“哈哈哈。”罗伊斯大笑：“我女儿年纪还小，儿子尼克喜欢屁股大的女人，你得帮他找一个。”
“全身只有屁股大那是有病！我一定帮他找个腰细胸大的！尼克，过来！”雷加挥手让他跪到自己面前。
“我会让全世界都听到我雷加的怒吼，从今天起，这个河口就叫做怒吼河口，这座要塞就叫做怒吼要塞。”雷加抬起巨剑搭在尼克肩头：
“尼克·布莱伍德，以我白龙雷加的名义封你为怒吼要塞伯爵，你脚下方圆百里的土地，包括这座要塞都是你的封地！”
“誓死效忠雷加大人。”尼克低下身子没有起来，他握住父亲的手，把额头紧贴在手掌中。
河口和要塞扼守着雷加领地的入海口，罗伊斯知道这里有多么重要：“这么大块地就封给他了？”
雷加用手指沾了一抹他的血：“这是你和尼克在战场上赢得的，没人会提出异议。”
翘了翘胡子，罗伊斯笑得很开心，他转过头问雷加：“能把我的尸体能运回河湾地吗？”
“等战争结束你的尸体都腐烂发臭了，要不火葬吧，我让特赛里恩烧你。”雷加感受到他的手指渐渐无力。
“特塞里恩吗？它还那么小，整天被鹅追得到处跑，它能烧得了我？”罗伊斯觉得它火力不够大。
雷加放下巨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眼：“烧得了，这里到处是木头，我在身子底下垫点柴火，保证火烧得够旺。”
“哈哈哈，这么烧才够劲！”罗伊斯突然眼睛一瞪：“我借给你的竖琴呢？不会是被你小子给玩烂了吧，赶紧还我！”
“还什么还，我送给玛琳了。”雷加挥手让玛琳跪在旁边。
罗伊斯闭上眼问道：“玛琳是谁？”
玛琳像小时候那样用手指拉了一下罗伊斯的花白胡须：“我是雷加的女儿啊。”
“你才十二岁生什么女儿？”罗伊斯长叹一口气：“对啊，雷加你到做春梦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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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岁的罗伊斯在蓝色龙炎中化为了灰尘，埋葬在要塞最高处，尼克·布莱伍德披上了带有父亲鲜血的吊骷髅人披风。
戴蒙已经带着船队北上，天亮时战火再起，瓦兰提斯奴隶兵抱着木板朝怒吼要塞游来，数量多到数不清。
用木头削出箭杆容易，射进河里的金属箭头却无法回收，托德看着物资清单非常担心：“我们要注意节约箭矢。”
“我们必须坚守六天，六天！”尼克在担心士兵们的体能。敌人死就死了，自己人每天这么高强度作战，当瓦兰提斯主力到来哪还有体力打决战。
“父亲有对你说他去哪里了吗？”托德不相信雷加会临阵脱逃，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抽身离开。
“不知道。”玛琳摇摇头：“走之前我好像听到他说什么低估了瓦兰提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