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军令。”佐藤冷冷道,“明晚八点必须准时发送假情报,引诱重庆分子上钩。”
何忠良屏住呼吸。这显然是一个针对抵抗组织的陷阱,而时间就在四方机车厂突袭前夜!
两人离开后,何忠良冒险使用舒尔茨的设备向重庆发送了加密警告。
回到寓所已是凌晨三点,何忠良将密码本胶片藏入特制茶罐的夹层,准备明日通过老江传递给林队长或者林嫂。当然,军统青岛站也会得到一份。
只要日本海军一天不换密码,他们的海军情报就会被华国人随时破译。
书桌上有老江留给他的调查报告,当然,都是用暗语写的。
他拧亮台灯,从暗格取出中村绫子的档案,这个十九岁的日本姑娘在圣功女中读书,每周三下午都会独自去江苏路的基督教堂。照片里的少女穿着洋装,眉眼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还有一条足够劲爆的信息:两年前,十七岁的中村绫子与学校里大她十二岁的男老师暗中相恋。
对方是“和平进步派”成员,反战,反军国主义,但是不久后该男子莫名死亡,致使绫子伤心欲绝,险些自杀……
而舒尔茨竟是德国反纳粹组织成员,一直在策反日方人员。而更惊人的是,教堂地下室藏着台能干扰军舰雷达的德国设备。
何忠良苦笑,洗漱完毕刚躺下,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君,紧急召集!”门外传来樱花小组成员的声音。
中村健这么快就发现了?何忠良握紧枕头下的手枪,镇定地打开门……
樱花小组总部灯火通明,中村健面色阴沉地站在黑板前,身旁是两名持枪宪兵。
何忠良注意到佐藤少佐脸上得意的冷笑。
“诸位,我们中出了叛徒。”中村健开门见山,“昨晚有人用德国领事馆的发报机,向重庆发送了虚假命令。”
何忠良心跳如鼓,脸上的震惊表情难以掩饰。
难道舒尔茨那个日本海军密码本是假的?或者说,舒尔茨和自己一样,都被梅机关耍了?
“佐藤君……”中村健继续道,“请说说你的发现。”
佐藤上前一步,“我监听到的来自德国大使馆的发报机向重庆发送了电报,而能接触这德国大使馆发报机的只有在场诸位。”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在何忠良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有证据吗?”何忠良平静地问。看来他们只是监听到了电报讯号,并不一定那本密码本是假的。
“问得好,沈君。”中村健突然笑了,“其实……昨天就是个测试。”
房间一片哗然。
何忠良立刻明白这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接触发报机的机会是专门用来测试忠诚度的。
“真正的测试现在才开始。”中村健拍拍手,侍从端进一套茶具,“沈墨君,听说你的茶道已达专业水准,请为我们演示一番如何?”
何忠良瞬间洞悉了这个双重陷阱:拒绝会引起怀疑,而表演茶道时若有任何异常举动都会被视为心虚。
不过,你跟别人玩儿这套或许管用,老子两世为人,在乎你这点儿小儿科手段?
他微微点头:“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