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长深深看了她一眼:
"只有你手中的证据,和你愿意为之付出的代价。
"
下山时,夕阳如血。辛久薇望着远处的皇城,终于明白了祁淮予那句
"你根本不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
"的含义。这不是简单的权谋争斗,而是一场关乎王朝存亡的阴谋。
而她,辛久薇,已然站在了风暴的中心。
密室中烛火摇曳,将辛久薇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玄真道长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本账册,羊皮纸页发出沙沙声响。
"道长,老师还说了什么?
"辛久薇声音发紧,
"我该如何救父亲?
"
老道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推到她面前:
"顾兄料到会有今日,早在刑部大牢打点了一条通路。但...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即便救出令尊,你们也逃不过二皇子的追杀。
"
烛芯
"啪
"地爆了个火花。辛久薇盯着钥匙上暗红的锈迹,忽然意识到那可能是干涸的血迹。
"老师还准备了什么?
"
"两条路。
"玄真道长竖起两根手指,
"其一,你带着账册连夜出城,去找北境大都护沈巍。他是顾炎的学生,手握重兵,足以震慑二皇子。
"
"那父亲...
"
"来不及救。
"老道长摇头,
"其二,你与祁淮予合作。
"
辛久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青石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绝不可能!他就是害死老师的凶手!
"
"冷静。
"玄真道长按住她颤抖的手,
"你怎知是祁淮予所为?
"
"老师临终前说了'祁'字!
"
"是说'祁',还是'齐'?
"老道长突然反问,
"二皇子名讳里可有个'齐'字。
"
辛久薇如遭雷击。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若老师指的是二皇子萧齐而非祁淮予...
"顾兄信中明确说,祁淮予是他三年前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暗棋。
"玄真道长从账册夹层取出一封密信,
"这些年若非祁淮予暗中周旋,二皇子早对辛家下手了。
"
信纸在辛久薇手中簌簌作响。那是老师的笔迹,详细记录了如何设计让祁淮予取得二皇子信任,甚至...包括故意在辛久薇及笄礼上让祁淮予当众退婚,以加深二皇子对他的信赖。
"所以那场羞辱...
"辛久薇喉咙发紧,
"是老师安排的?
"
"是为保全你。
"玄真道长叹息,
"若你真与祁淮予有婚约,二皇子早拿你要挟他了。
"
辛久薇跌坐在椅中,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记忆中的碎片突然重组——祁淮予每次看似针对她的行动,实则都在将危险从辛家引开;围猎场上他布置的陷阱过于明显,简直像...像故意让她识破。
"他现在何处?
"她声音干涩。
"老朽不知。
"玄真道长摇头,
"但若他活着,今夜子时必会来取这把钥匙。
"他指了指青铜钥匙,
"顾兄交代,只有你亲自交给他,他才会信。
"
窗外传来打更声,亥时已过。辛久薇攥紧钥匙,尖锐的齿痕陷入掌心。她忽然想起祁淮予肩头中箭时那个苦笑——与她记忆中寺庙相遇那日的神情如出一辙。
"道长,老师可曾提过...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