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女儿骨 > 第140章 不是你说的……找机会吗?

第140章 不是你说的……找机会吗?(1 / 2)

第140章不是你说的……找机会吗?

“当初你们无端带走蝶衣便是这般说辞!今日竟还这般……生命在你们眼中,究竟算得什么!?”

年逾花甲的花鬓男子握紧拳头,气息难安,刚出关的他仅穿一领单薄皂沿边宽衫,却遮不住浑身嗤嗤外冒的浑厚灵气,那皆是满腔焦虑与怒气所化,却在这寒冷的山间化作凉薄的雾气消散。

岳山,云海峰巅。

玄龟柱高耸入云,土青龟的铜雕沐浴在日光下,其下符文仿若水波般微微荡漾,闪烁着幽光。柱旁,几株松树挺拔而立,枝叶遮天,似要托起整片苍穹。

松下,三道身影对峙,一对夫妇肃然立于前方,对面默不作声站着的,是一位白发皓首的矮小老者。

凌问天一通怒喝回响山间,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只有甘丽娘抿唇忧伤地给他捋气。久而久之,他便也疲软下来,双肩无力垂落,一腔怒气化作喉间哽咽之声。

分明活了大半辈子,却越来越活不明白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自己给关了起来,既是无法左右,便企图在一片漆黑死寂中充耳不闻,自欺自安。可听得古木真人乘白鹤而至,终究令他再难按捺,匆忙拾掇几天没收拾快臭了的衣物迅速出关。

可矮小老者带来的,却并非好消息。

怒意散去,凌问天再也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声嘶力竭:“仙君,只要你们能放过辰儿,我保证,立刻让他与凡人成婚,废了他一身修为,再封上四相xue、几相xue都行……您相信我,辰儿一向乖巧,从不生事,绝不会对蓬莱造成任何威胁啊,求您了,仙君!”

堂堂一生风云人物,整个身板却哭得颤抖,哪里还有世人所说,那“顶天立地、铁面青眼”凌大宗主的影子!

“你起来。”古木真人连连摇头,声音沙哑,一路奔波已是疲惫不堪,“你先起来!”

甘夫人赶忙上前,将丈夫搀扶起来。

古木真人满脸愁容,长叹一声:“我也是看着辰儿长大,视他如己出,又怎愿见他遭受任何苦难?可如今,事情已不是我所能掌控了啊。”

他目光沉痛,脸色因高空风吹早就红彤彤,“那金翎神女深得长明仙尊宠爱,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我亦受她迫害啊!这不,直到她走了,我才能想办法抽身出来见你二人。”

凌问天手足无措,“那,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古木转过头,面色凝重,“也非全无,还有一法可行。”

“什么法?”

“唯有请云海出手相助。”

“云海神君?”甘丽娘闻言一惊,欲言又止,最后只叹道,“他确实为人正直仁德,也最讲信义。当年,也是他提议用四相xue封住辰儿的异样心魄,才让他得以凡人之身存活至今。”

古木真人亦点了点头,“他虽性格严厉,却不乏情面,况且他本就是凌家先祖,若你去求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我认为,此事他能帮。”

凌问天听得这番话,神情终是略有松动,红肿的眼睛努力眨了几下,定定地点了点头。那云海战神飞升前为凌家十六任宗主凌啸云,此事凌家人人皆知,却从未有人敢提。

古木真人擡手抚着须髯,“这样,后日便是仪典终日。你二人正好可借探访北风之名义入山,届时,我引你们去见云海,你与他细说。”

凌问天一瞬跪倒在地,热泪盈眶:“大恩大德,感激不尽,大恩大德……”

古木赶紧去扶,甘丽娘也去搀住他,心疼地拍着他的肩膀。

“多谢夫人宽宥。”凌问天声音哽咽,“明知后日乃北风飞升之大喜之日,可我身为父亲,既不曾尽责,竟还无视宗门戒律。你若怪我,也是应当……”

甘丽娘轻轻摇头,擡起大袖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这些日子里,凌问天不管不顾,把立柱之责全交予她,她满身怨气想撒。但听得古木一说外甥处境,她那心都揪得紧紧的,加上丈夫这一哭,直把她那点怨气哭得化为乌有,只觉心头酸软。

“我明白,你也是因为当初蝶衣的事,方才视规矩为一切,这些年来不讲请面,也不过是想守护这个家……”她浅叹一声,“可若是连亲情都顾不得,那规矩还有何意义?当初得知辰儿的身世,你不也是毫不犹豫便将他认下吗?你啊,本着一副铁面脸,端的是副柔情肠。”

甘丽娘本是想安慰凌问天,可越说,自己也越是难受得紧。

亲儿子平素奔波在外,回到家中与她这亲娘说不上几句话就又离去,反倒是外甥最为贴心。过寿辰时第一个惦记着给她买礼,身怀六甲动不了身时,也是外甥亲自下厨给她准备饭食。

与其说是凌北风,倒不如说凌司辰更像她的亲生儿子,她如何能不疼他?这几日立柱之事,白日她尽力施法,夜里则去祠堂里、神龙庙里为外甥祈祷至天明。

“你莫担心了,我们一定能救辰儿回来。”她摸着丈夫脸颊,安慰道。

古木真人也在一旁劝慰,凌问天这才吸一口鼻子,勉强点了点头。

*

后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凌问天、甘丽娘夫妇两个盼着这日快些到来,然他们挂心之人却还在冥宫里挣扎苦斗。

“铮——”剑锋交鸣。

凌司辰与沙魔交手数合,方觉此前定论太过轻率。最初对方的剑招尚在他预料之中,然随着臂间红纹忽然亮起,力道竟骤然增强,几招便将他剑势挑开,接连劈刺,他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

那沙魔步步为营,剑指如锋,厚盾护身,攻守兼备,白衣剑客心中暗叹:好无懈可击的防御!

然他岂是轻言放弃之人,咬紧牙关,忍痛应战,招招拆解间,不断逼近对方。

战斗间,心中疑念却渐起。

若这沙魔臂间的红痕与母亲是同一种,那么,母亲便与这冥宫脱不了关系,再加上潜风谷之事……

母亲究竟是何人?

她又因何而身故?

桩桩往事,原以为早已放下,今时此刻却再度涌上心头,搅得他心神难安。思绪杂乱间,胸口竟隐隐作痛,仿佛有东西在撬动着他的心扉。

凌司辰愈发烦躁,剑势陡然一紧,不顾一切力斩而出,竟将那沙魔逼退数步。他并未追击,心中蓦地一怔,低眉望向手臂间:这股突然间暴涨的力量,竟与先前过冥火宫时如出一辙,似是随着心境变化无端而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