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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二合一(秋税、再劝卖田……(1 / 2)

第30章第30章二合一(秋税、再劝卖田……

(一)秋税//

来人竟然是那税吏,一行七人,执刀披甲来到了上河村。

他们刚完成了隔壁镇的催缴,耽误了一些时间,差点让上河村众人以为今年朝廷忘了秋税这回事。

忘是不可能忘的,并且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便是今年的秋税又增加了一成。

“什么?!竟然要交四成农业税?!”汤大强只觉得不可置信。

汤小米沉重地点点头,这是她刚打听到的消息,赶紧回来给正在忙的爸妈说道。

他们习惯了没有农业税的年代,压根儿没想到这一茬,如今简直是当头一棒,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按照她记得的历史知识,现如今这税的确算是重的了,一般而言,交十分之二三百姓勉强还能存活,但要是超过了十分之三,老百姓就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吃不饱了。

更别说那税吏还说了,如今收税不收粮食,必须得交钱。

各家各户都要去卖粮凑钱,可想而知,这粮价估计又要被压了,所以这实际税负应该还不止四成。

难怪全村人都脸色沉重,此刻看税吏们离开去下一个村通知去了,纷纷聚在村口大榕树下低声商量着应对之策。

可说来说去,哪里有什么应对之策,唯有按规定纳税。

抗税可是重罪,没见那收税的一队人都是拿着大刀武器的,刚才可是站在村口大声宣读了,偷税漏税不仅要罚款,还要体罚,少说也要打六十杖。

别说六十杖,六杖就可能打死人。

再不满,也只得老老实实去筹备。

皇粮国税,自古有之。

从古自今,政府征税,老百姓交税,无论国内国外,都已经成为天经地义的事情。

唐诗中就写道,“井税有常期,日晏犹得眠”,描述了人们按规定的数额和期限交清了赋税后,便可在家享受舒适的生活,即使日上三竿,也能安然酣睡的情景。

那反过来说,老百姓如果没按规定的数额和期限交清赋税,t便觉都睡不安稳。

所以听说交税,大家都能理解。

但交这么高,实在是超乎想象。

不同时期,税收的负担大不相同,如今这税负可以算是历史中偏高的了。

秦朝时期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重税,当时因为要修建长城,税收就高到了离谱的地步,据说高达66%,也就是你挣了100块钱,得给国家交66块。

老百姓发现辛苦劳作一整年,根本无法养活自己和家人,导致了接连的反抗起义。

刘邦推翻秦朝统治建立汉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动轻徭薄赋,将税收的比重降低至1/15,后面甚至降到了1/30。

到唐朝的时候,初期实行租庸调制,“租”就是田租,就是征粮;“调”就是交纳各种织物,比如绢、绵、布、麻等,当时规定每户纳田粟二石、户调绢二丈、绵三两、力役二十天。

整体不算高,还额外规定百姓如果交不出租调的,可以劳役来代替,不至于逼死底层人民。

但是到了唐朝中后期,随着土地兼并加剧,政府收上来的租调不断减少,尤其安史之乱之后死了逃了大量户口,财政更是捉襟见肘,租庸调制基本瓦解。

于是政府推出了两税法,不再按户征税,而是按照田亩的多少,一年分夏秋两次收税,并且将征收谷物、布匹等实物为主的租庸调法改为征收金钱为主。

出发点是好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仍然发展成为沉重的苛捐杂税,两税法变为乱税法。

到了如今五代十国时期,基本沿袭了唐朝的两税法,即按照田亩的多少交税,分夏秋两次交税,并且主要交金钱。

同时也沿袭了唐末两税法的诸多弊端,官吏为了得到升官提位,在两税定额之外横征暴敛,巧立了不少名目敲诈勒索,如“间架税”、“除陌钱”、“拔钉钱”、“渠伊钱”等等。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汤小米不禁背出了杜甫的这句诗,果然越是乱世,对普通百姓的榨取越多。

留给大家筹备的时间也不多,一个村只给五天。

汤小米一家是压根儿没想起秋税这回事,村民们却是大都知道的,只是没拿出来说,所以他们幸好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过也准备不完全。

刚才官吏宣布的换算粮价是五文钱一斤,各家都要根据田亩数和等级交够足够银钱。

以汤小米家为例,她家十亩良田,按照等级应该能收得1500斤大米,则需要给官府缴纳150*0.4*5=3000文,足足三两银子。

如果她家去卖米交税的话,现在的粮价已经下降到四文五了,便需要卖掉667斤大米,才能凑够这三千文的税钱,实际税负44%。

交完税,她家还剩下833斤大米,只够全家人吃五个月的。

这里一年只种这一季稻子,全家人从春天播种到秋收一刻没有停歇,辛苦得要死却只能够吃五个月,其余的则全要靠秋种的麦子豆子和山上的野菜野味之类的做补充。

可是春天的时候,还要再交一次春税,又是一次盘剥,各家种的麦子豆子也只能剩下差不多五成多点。

更别说农人们还要留种子,还要买盐买农具,真正能留下来作为口粮的,只有三四成。

如果往饱了吃的话,只够吃三四个月的,这也难怪大部分人家顿顿都只能稀饭杂粮饭吃个半饱。

“哎,今秋好歹不用服劳役。”汤显祖语气无奈地说道,往年这种时候,还需要老百姓去服劳役,去县里或者彭城给官府做活。

不仅劳动强度大,还不管吃喝,得老百姓自己带着口粮过去干活,一干就至少是十天半个月。

每天早上五六点到晚上七八点,一天十二个小时的持续高强度劳动,回来都恨不得半条命没了。

汤大强这才想起来,今年春天的时候他的原身就去服过一次劳役,每户都要出一个壮丁,宋老爹就是派了他去的。

印象中那服劳役的日子苦得发酸,比干农活还要苦无数倍,稍微做得不好一点就会被鞭子抽。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也暗暗庆幸今年秋天不用去服徭役。

自此对这古代乱世生活的残酷性,认识更深刻了一些。

可是无论如何,这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尤其在税吏们的虎视眈眈之下,村里人大都只能咬紧牙关,该卖粮筹钱的纷纷卖粮。

开始还有人不舍得卖,眼见着镇上粮食收购价格有进一步下降趋势,这才急了起来,赶紧抛下不舍去卖。

往往到了这种时候,城里的大户人家都会压低价格收购粮食,对农民进一步盘剥。

其中便有河口镇上的那王大户家,他家抛出的粮食收购价只有四文钱一斤,如果按照这个价格卖,每家就得多卖一两百斤粮食才能凑够税钱,意味着又要多挨饿一两个月。

奈何就他家银钱多,不卖他家的话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卖。

汤大强他们打听到这些消息后,对之前卖田给这王大户家的略微愧疚感荡然无存了。

“都卖给他好了!明年的五亩也买给他!”汤大强气愤地说道。

“就是,他不是钱多嘛,明年争取鼓动族里的人把田都卖给他家!”汤小米附议道,“让他守着这成百上千亩的良田过去吧,周扒皮!黄世仁!”

周扒皮为了长工们能多干些活儿,半夜三更起来学鸡叫让长工劳动(卖身契上明文规定:鸡叫就得起床干活劳动)。

而这王大户,仗着背后有靠山,压价压得太过分,其余大户在他的带头下纷纷响应,让普通村民们有苦说不出。

这些大户们联合起来通过各种手段来压榨农民,如压低农产品收购价、放高利贷、收取高额的租金利息等等,可谓是苛政之外的又一道猛虎。

可是他们再气愤,也没有能力改变,只能骂骂这个世道。

这就是个人的力量在时代面前的渺小,汤小米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渐渐燃起了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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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再劝卖田

上河村这边,今年幸好有大湾汤氏找他们买了不少粮食,他们现在吃的粮食都要靠买,索性这一次找上河村汤氏多买一点。

考虑着同族之情,价格才没有压得太低,以四文五成交的。

除此之外,他们村之前悄悄开的荒山还没有被查,这块的税负继续免掉了,不然山地无论贫瘠与否,都需要交两成税的。

另一个前段时间各家都挖了不少野芋头回来,辛苦制作成了芋头粉,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了垫吧的,至少不用太过于担心饿肚子。

其余几个村则就没有这样好运了,尤其是下河村袁氏那边,听说已经有卖女儿的了。

那人牙子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最为活跃,知道很多人家凑不齐税款,又舍不得卖田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卖掉家里的赔钱货丫头。

不仅能得一笔卖身钱,家里还能省下一口饭,对于很多人家都是划算的。

要不是家里没孙女,宋老爹都恨不得卖几个,一个二两银子,只要卖两个就凑够了税银了,一时又不禁再次后悔把大儿子一家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