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庭州的路上,崔琳琅也像来时一样,到驿站时,就写一封送往庭州的信。当然,也会有一封送到京城。
随着云铮收到信的间隔越来越短,他就知道,他的阿留离他越来越近了。
“老曾,你猜我今日看见了啥。”
“啥?”
“我不猜,猜中有啥好处?”
“没啥好处。”
曾校尉看了廖旬一眼,转身便走。
“唉,你别走啊,我告诉你不就得了。”
廖旬将人拉住,还不忘说曾校尉,“你这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呵。”
真稀奇,莽汉都跟他说起耐心了,他知道耐心俩字儿咋写吗?
“我跟你说,我今天看见将军在河边照自个儿来着!就这样……”
廖旬一边说,一边演着云铮的样子。
“就这样摸摸眉毛,摸摸鼻子,又抬起来摸摸下巴,就像这样,你说好笑不好笑?”
廖旬演完,看曾校尉不笑正想说他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觉得很好笑?”
“将……将军!”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你摸下巴的时候。”
廖旬心说这下完了,要不干脆自个儿伸头让将军揍一顿拉倒吧。
结果头还没伸出去,将军就走了。
人都走远了,廖旬才反应过来。
“这……这怎么回事儿?将军今天这么好说话?”
作为有媳妇儿的人,曾校尉看穿了一切,他背着手老神在在道:“你当将军为何突然在河边照自个儿?”
“为何?”
曾校尉:……
“棒槌,懒得跟你说。”
云铮可不止在水边照,回家了晚上洗漱完,还用媳妇儿的铜镜呢。
炎炎夏日,日头忒毒。
虽然已经入秋,云铮也没白回来多少。
睡前,他有些担忧地摸着自已的脸,自言自语道:“要是阿留不喜欢黑的怎么办?”
不过忧心归忧心,接媳妇儿他还是要去的。
刚到十月,西北这边儿已经有些寒凉了,崔琳琅也走到了伊州地界。
伊州再过去,就是庭州。
下午,路过伊州城外驿站时,崔琳琅看时辰还早,就想干脆进城去,在客栈歇一晚,明日直接就出伊州城往庭州去,这样更快些。
快进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门内外也只剩下零星几个行人了。
方才一路上过来,崔琳琅坐在车里,就几乎只听到了马车行进的轱辘声。
但是突然,她好像听到一声犬吠。
怕是自个儿听错了,她还问旁边的春樱,春樱也同样听见了。
片刻后,马车停了下来,那犬吠声也越来越近,崔琳琅听着觉得像是幼犬的叫声。
马车停下之后,崔琳琅从车窗探出头,就看到周高手里拎着一只土黄色的小狗。
“夫人,刚刚这只狗挡在路中间了。这瞧着才几个月大,腿上还有点伤。”
崔琳琅看向周高手里的小狗,被拎着后脖子,可怜巴巴的,见崔琳琅看它,又蹬了下后腿,呜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