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崔琳琅起来,就听春樱说母亲一大早就出去踏青去了,冬梅和周高跟着一块儿去的。
崔琳琅闻言点了点头,她就希望娘能高高兴兴做点儿自已的事儿。
上午,崔琳琅自已一个人在家,就由春樱扶着在院子里走了走,便回了屋里看书。
临近中午了,崔琳琅听到外头动静,知道她娘回来了,便放下书起身。
走到屋门口就看见她娘精神头十足,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筐子风风火火地从外头进来。
李攸竹见着女儿就把筐子递给她看。
“阿留,看看,娘挖的野菜。”
“野菜?娘您还认识野菜呢?”
崔琳琅又看了一眼筐子里那堆像菜又像草的东西,实在认不出是什么。
“我哪儿认识。”
李攸竹说了一声,正好秋果也在这儿,她便将筐子交给秋果,让她试着做做看。
还跟秋果说起旁人教她的做法,“说是可以和馅儿包包子,也可以直接煮了吃,炒着吃。”
不过秋果在京城崔家长大,自然也没见过这些,便道:“奴婢记住了,奴婢待会儿再去问问潘婶儿做这些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潘婶儿是将军府原先的厨娘,庭州人,她应当会认识这些东西。
崔琳琅给她娘倒了杯茶递过去,想听听她娘说说今儿的事儿,她能看出来,娘今日很高兴。
李攸竹喝了杯茶,仍旧兴致勃勃。
“今儿我出去,本来打算就去看看杏花的,别地儿我也不知道。结果这刚出了城,见着好些个妇人都挎着篮子出去,我就凑上去问了一嘴。
我一听挖野菜,倒是比看花看草有意思多了,就顺手在路边儿买了个筐,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李攸竹不认识野菜,边上人便教她认,还要把自个儿挖的分给她。
不过她也没好意思多拿,盛情之下才一人那儿拿了几颗,不过这样也不少了。
“她们还邀我明日再去呢。说是就这几天能挖,过几天就老了不好吃了。”
将军府自然不缺吃喝,但是娘好不容易这么高兴,崔琳琅自然不会反对,而是笑着调侃母亲:“昨日让您出去走走您还不想去。”
“以前娘不知道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啊。”
李攸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笑着的,她是真觉得这很有意思。
拿着小锄头,裙子一撩,往地上一蹲就开始挖,边挖还能听旁边人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以前她也拿过锄头,自个儿兴致来了也会用小花锄种种花,出去宴会也有说不完的东家长西家短,可是她从没像今天这般畅快过。
她跟人说话,也不用顾虑对方出身哪个府上,姻亲有哪些,谁跟谁关系更好,谁又有那些忌讳,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我也是今儿才知道,这庭州的女人啊,跟京城的可真不一样。今儿娘认识个杏花妹子,要么一块儿挖野菜的时候,她跟大伙说她和离了,她把她男人休了。”
李攸竹这会儿说起这事儿,脸上仍有惊叹之色。
“娘当时心想,她胆子可真大,这种事儿就这么说了,也不怕人说闲话。结果她说完之后啊,大家都给她叫好来着,还说早该这样儿了。”
在京城的时候,她甚少听见有谁家妇人跟丈夫和离的,即便有,听人说起来的时候,也几乎都是鄙夷的神色,好似和离是什么罪过一般。
“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