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硕鼠!硕鼠!(1 / 2)

嗖!

箭矢精准地射中靶心,朱棣很是满意的收起了弓箭。

这时,纪纲走了进来,对着朱棣道:“王爷,王府后门有人送来拜帖求见!”说着,他递上了拜帖。

“额!”闻言,朱棣顿时一愣,要知道能送拜帖的应该不是平头百姓,多少有些身份,为何偷偷摸摸的从后门送来?不过虽然感到奇怪,但他还是接过拜帖瞧了瞧,然后瞬间脸色一变,命人赶快将此人带进来。

“柳大人?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望着眼前面容枯瘦,脸色苍白的人,朱棣差一点没认出来。

来给朱棣送拜帖的人名为柳河,乃北平府监察御史,朱棣就藩期间与柳河有过数面之缘,彼时的柳河儒雅俊秀,这才过了多久的时间?怎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柳河眼眶一红,“扑通”跪地,眼泪簌簌落下:“臣柳河请王爷为下官做主,为北平府的百姓做主!”

“柳大人莫急,你为何变成这样?有何冤屈细细说来?”朱棣忙搀扶着柳河,要将他扶起来道。

柳河不肯起身,眼珠子通红地哭诉道:“臣要状告北平府布政使李彧、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赵全德,二贼胆大包天,视法度如无物,微臣数次上奏京城疏弹劾李、赵二贼,皆杳无音讯,二贼得知此事后,便寻人将微臣暴打,微臣差点丢了性命。”

“咱在京中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事,莫不是通政司并未将你的奏折上报给父皇?”朱棣闻言,顿时一惊道,若真是如此,这时期可就大了。

“臣不仅上奏给了陛下,还给都察院也上书了,可都没有任何回信。”柳河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怕是柳大人的奏疏还没抵达京城,就已经被拦截下来了。”朱棣思虑了一会儿,说道。

通政司和都察院同时出问题,这不大可能,更可能的是奏疏中途被人拦截了,并没有抵达京城。

“那该如何?”柳河愣了一下,问道。

“还请柳大人放心,李彧、赵全德私自参与印制假钞,谋取私利,本王已经找到了证据,只待继续追查,定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柳河本来哭得伤心,一听到朱棣的话,柳河愣住了,当即问道:“殿下此言何意?李彧、赵全德二贼,还参与了印制假钞?”

朱棣、蒋瓛、纪纲也懵了,合着你柳河哭诉了半天,要举报他们的不是假钞案?

朱棣微微蹙眉,轻声问道:“柳大人不是要举报二人印制假钞吗?”

“并不是!”柳河摇了摇头道:“王爷!李、赵二贼媚上欺下,贪墨北平府夏税秋粮,搜刮民脂民膏,请王爷为北平府百姓做主!”

蒋瓛、纪纲傻眼了,他们是来查假钞案的,怎么忽然冒出来贪墨夏税秋粮的案子来?

“柳河,此话当真?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言。”朱棣目光微微一凝。

税收乃大明之根基,夏税秋粮收上来的赋税,朱元璋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柳河所言不虚,李彧、赵全德犯下的是滔天大案,且涉及的官员数量会很恐怖。

李彧,赵德全,堪称一对硕鼠!

北平府地域不小,若要贪墨税收,上上下下的打点少不了,恐怕连户部都脱不了干系。

柳河重重地点了点头,含泪道:“微臣说得句句属实,我敢用性命担保!”

燕王朱棣深吸一口气,思忖片刻,道:“你千万不要声张,悄悄回去一切照旧,本王会派锦衣卫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将你搜集的证据整理好,待本王在通州先查清楚私自铸造宝钞的工坊后,再一将其送去金陵。”

“请王爷放心,下官静候佳音!”柳河已经等了太久,不差这几日。

柳河悄然离去,好像没有来过燕王府一样,接下来几日,朱棣依旧每日宴饮、玩乐,赵全德、李彧彻底放下心,不再担忧朱棣别有所图。

五日后,北平府,通州。

曹家在通州属高门大户,尤其家中女儿嫁给了李彧后,曹家的声势一日高过一日。

通州,某处曹家的染坊内,曹家的家主曹哲背着手,来到染坊深处。

染坊表面上是普普通通的染坊,却没有人知道,染坊内部,早就被改造成了印制宝钞的黑工坊。

染坊管事曹杰陪着笑脸,将工坊内最新印制出来的宝钞呈递给曹哲道:“家主,京城那边来的手艺人就是厉害,您瞧瞧这花纹,这质地,简直绝了!”

曹哲摩挲着假宝钞,嗅了嗅上面的油墨香气,露出痴迷之色,道:“宝钞好啊,好就好在曹家也能印得出来,从今往后,有工坊在手,每年少说我曹家能获利不下七八万两,曹杰,你把工坊给我好好看紧了,有差池我拿你是问!”

曹杰连连点头,他们曹家有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身为曹哲的堂弟,曹杰高兴还来不及,随即他又问道:“家主,李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了?他同意咱们增设商队往西北么?”

曹家的行商路线一直从北到南,如今宝钞的产量逐渐稳定,曹家便有了将宝钞输送往西北的念头,反正,宝钞流入民间,百姓吃了亏只会找朝廷,一切损失由朝廷承担,银子进他们曹家口袋。

曹哲微微仰起头,颇为傲气地说道:“急什么?姐夫说了,等燕王走了再说,放心,以后我曹家的商队,要走遍天下!”

曹杰内心欢喜,不住地恭维奉承,二人领着一群护院,缓缓地走出黑工坊。

还未到前院,前院的管事跌跌撞撞地跑来,扑通摔了一个狗吃屎。

曹杰见曹哲面露不悦之色,怒骂道:“张桥!你被鬼撵了不成?毛毛躁躁地成何体统?”

“曹爷,锦……锦……”管事张桥摔地灰头土脸,抖抖索索地指着后面,

曹杰一把薅住张桥的衣领子,道:“什么松松紧紧的?到底怎么回事?”

吱呀——

半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蒋瓛一袭锦绣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杀气腾腾,身后十几名锦衣卫亦目光灼灼,扫过来的时候令人的心头一紧。

“锦衣卫!”

张桥终于将话说了出来,曹杰、曹哲愣在原地,护卫们也傻眼在当场。

蒋瓛眸子里透着冷意,道:“通州曹家,家主曹哲,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