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2 / 2)

奇怪,这咳嗽声怎的与师兄倒是有些像?

——刻意的压着,倒像是不愿咳得太大声。

但如此咳嗽的人应当也不少,大抵是她多想了。宋锦安自嘲似的笑了笑,眸光收回。

许是这几年一直与孟祯同在福鹿县,如今突然分开,才会让她今日总是想起他。

可就在她跨出医馆门口时,后门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下是福鹿县四方医馆的郎中,眼下病人正多,不知可否让在下出诊?”

那声音不大,可不知为何宋锦安却听得清楚。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后门,错愕不已,“师兄?”

即便还不曾看到孟祯的身影,但她依然笃定前来的就是孟祯。

“师兄!”宋锦安嗓门拔高。

直至此时孟祯才从后门探头,看到宋锦安时,瞳仁一颤,“师妹,你怎会在此?”

宋锦安箭步上前,“这话合该我问师兄才对。”

“我……”孟祯欲言又止。

他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直到出了门,才看向跟着他一同出来的宋锦安。

他刻意压低嗓音解释:“前些日子请人前去给师妹送信,却没能收到师妹的回信,我便猜到师妹多数是被杂事所困,这才迫不得已亲自前往京城。”

说着便又咳了起来。

但宋锦安也顾不得询问他的身子如何,反倒是留意到孟祯言辞中的怪异之处,“为何去京城?难道是师父出事了?”

孟祯强行压下咳嗽声,僵硬的点头,“正是。师父被赐婚了,正是和户部尚书宋大人的嫡长女。”

轰!!

宋锦安只觉脑袋里像是炸开了花,“师父和……长姐?”

看宋锦安一脸茫然的模样,孟祯忍不住问:“难道师妹没看到信?”

“什么信?”宋锦安脱口而出。

“是师父写来的信,我看后便请霍家留下来的那些人送去霖州。那人去了几日,回来时同我言道将那封信交给了刘慎。”孟祯见她如此神色,自是也猜到她定然没看到那封信。

“将信交给了刘二哥……”宋锦安稍一思忖,便想到了霍无妄身上。

刘慎行事素来谨慎,前去八达县时,他绝不会将那封信忘记给她。即便是毫无证据,可她仍旧觉得多数就是霍无妄将那封信收下了。

更何况,那人曾藏过她一封信!

宋锦安脸色蒙了层寒色,“师父一事,我既是知道了,师兄也就不必前往京城了。如今京城局势动荡,师兄去了反倒危险。”

语毕仰起头看向医馆。

“师兄如今病着,等身子养好了再回福鹿县。眼下先在此抓些药,同我一起去客栈住下。”

孟祯看着医馆内的那些病人,思虑一瞬才道:“眼下这边病人多,我还想留下帮忙。等这边忙完,到时再去客栈找你。”

顾及着老板娘的伤口,宋锦安不敢过多耽搁,倒也不再劝他,便先行回去。只是临走时特意叮嘱他,医馆忙完就去客栈住下。

等孟祯答应,宋锦安才顶风往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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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给老板娘将伤口包扎好后,宋锦安又拿来银针,为其针灸脚踝。老板娘见她手法娴熟,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女子也可行医,当真是稀奇。”

“想做就做,有何稀奇?”

宋锦安收回手,擡眼迎上那双满是疑惑的目光,“自古便有女子上战场一事,大祁更是出过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如今女子学医治病自然也算不得稀奇。”

老板娘应了声,只是看向宋锦安时,眼底满是羡慕。

银针还需些时辰才能取下来,宋锦安看向后院的木柴,眸底闪过一丝狡黠,“你这手受了伤,那些柴索性请楼上那位公子前来劈开。”

“啊?这……不妥吧?那位公子也正病着,况且他还是客人,怎么能……”

“无妨,只是劈柴罢了,顺手的事。”

宋锦安说着便往楼上去,只是转身的刹那,脸色便阴沉如墨。

等到了霍无妄的门前,她却又微微扬唇,直至此时才敲了敲门,“叩!叩!”

“霍小将军,我进来了。”她极力稳住嗓音,装出一副如离开前那般的淡然。

等屋内响起霍无妄是嗓音,宋锦安正巧推开了门。

她上前两步,端起那个空碗,“老板娘的手受了伤,眼下后院还有些柴要劈开,否则今日这饭都难做。你虽病着,但劈柴于你而言应当也不算什么。不如……你前去帮个忙?”

确是小事一桩!霍无妄当即应下,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思及宋锦安下楼前他所说的话,霍无妄又道:“等劈柴回来,你我再说交换一事。”

宋锦安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声,余光却看向他的包袱。

等二人出了屋,一同下楼。霍无妄前去后院劈柴,宋锦安却是将碗放下后又折返回去,直奔霍无妄的屋子。

关上门后,她着急忙慌的去拿包袱,可手才刚碰到被系在一起的布角,却又顿住——

此举实非君子所为,即便她自认为并非是君子,但仍旧觉得此举谈不上光明磊落。

可一想到师父那封信,犹豫尽数被她抛诸脑后,宋锦安直接打开他的包袱。

映入眼帘的,除了他的替换衣衫,还有几锭银子。可在银子

信封上所写:爱徒锦安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