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收回眸光,嘲弄的笑了声,“这种话,只怕连三岁孩童也骗不住。”
说话间隐隐听到从牢房入口传来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宅上上下下都被关在此处,连夜逃跑的那些人也已派人前去找了。林大人大可放心,暂且不曾放人进来看过宋宅的人,就是怕这宋大人给外面的人送信儿。”衙役边走边说。
眸光却不自觉的往他手中的食盒看去。
“不过林大人此番前来,应当不是为了审理此案吧?”衙役壮着胆子问。
“本官与宋二姑娘有些交情,为避嫌,倒是并不参与审理此案。”林辞偏过头看向衙役,“此番前来不过是为给宋二姑娘送些吃的,你若放心不下,大可随我一同前往。”
听这话衙役顿时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不了,林大人素来秉公执法,这点衙门里的弟兄们都有所耳闻,自是信得过林大人。”
语毕又回头看向衙门的入口,顺手将腰间钥匙取下来递给林辞。
“林大人既然不是前来审理此案的,也不好在牢里久留,最多一刻钟就要出来,免得被人看见不好,到时弟兄们都要遭殃。”
林辞接下钥匙,道了声谢,便拎着食盒往里走。衙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终是转身走了出去。
等林辞到宋锦安所在的牢房门前,拿出钥匙将牢门直接打开,拎着食盒大摇大摆的进去,看的宋源都傻眼了。
“林大人,你……你怎么来了?”宋源倏地回头往牢房走廊上看,倒像是还在期盼着能有别人来。
林辞逐一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摆在宋锦安面前的矮桌上,“宋大人有所不知,在下与宋二姑娘颇有交情,得知她入狱,我自是要来一趟。”
但也正是知道此事与宋宅有关,他才自请去审理别的案子。
见宋锦安吃了起来,林辞眼底柔和一片,出神的看着她,“不过,这几日只怕还是会委屈了宋姑娘。每日的饭菜,未必能及时送来。”
“无妨,这牢里的饭菜旁人能吃,我也能吃。”宋锦安脱口而出,却头也不擡的大口吃着林辞带来的饭菜。
宋源趴在木柱间,不禁吞了吞口水。
但眼下要紧的并非是填饱肚子,而是出去!
“林大人可否帮宋某给宰相大人带句话?”宋源刻意压低嗓音问。
林辞擡眼看他,寡淡嗓音随之响起:“不能。”
“宋某愿意给林大人千两白银,只要林大人帮宋某带句话即可。”宋源急切的连嗓音都不曾再压着,仿佛林辞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旦错过,只怕当真是难逃此劫了!
林辞仍旧面无表情,“宋宅的那些金银珠宝全都充公了,难道宋大人还有银子?”
一句话问的宋源不禁愣怔。
但事到如今,要紧的已然不是他究竟有没有银子了,要紧的是先传话!
“有!宋某银子多的是,只要林大人帮忙传句话即可。等宰相大人将宋某人救出去,到时宋源愿意给林大人两千两白银!”
宋源眼底淬着光,此时也顾不得面子,双膝一软当即跪倒在地上,“只要林大人愿意为宋某人带句话,银子的事好商量。”
“既是有银子,宋大人不如先给个千两白银,如此林某也好前去传话。”林辞道。
宋源瞳仁一颤,脸上慌张一闪而过,“等宋某出去了,到时再给林大人银子。林大人大可放心,断然不会少一两银子。”
说来说去,还是没银子!
林辞可不上当,笑的满脸玩味,“即便宋大人如今将那些银子摆在林某面前,林某人也绝不会为宋大人传话。况且京城人人皆知,宋宅一事是陛下下旨要查,莫说是我,纵然是几位皇子来了,也救不了宋大人!”
宋源顿时瘫软在地上,眼底彻底没了希冀。
如同一潭死水。
宋锦安仍旧低头吃着饭菜,可无人看到她眼底的无奈,“五年前我回到宋宅时便和父亲说过自作孽不可活,也曾多次叮嘱父亲不可收受贿赂。父亲不仅不听,反而大肆敛财。能有今日,全是父亲自作自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受贿犹如深夜寒风,早已传开了。”
她也曾想过只对潘姨娘和松开出手,留宋源一命,可要怪就怪他受贿太多,实在是自作自受。
索性一并出手解决了!
但如此一来,江以绥被赐婚一事倒也顺道给解决了。
宋家倒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