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与钱旻也没闲着,二人以手中之剑拼死搏杀,意欲博出一条活路。
但侍卫越来越多,如同一张黑色大网将三人围困!
仿佛这本就是一个无法冲破的牢笼。
钱旻大喊:“宋锦安,我护你出去,你去杀了那贼子!”
宋锦安自是知道他所言是谁——
正是赵永盛!
太子所作所为罪大恶极,但其背后全然是赵永盛在着手安排。
今日太子必死无疑,可赵永盛也不能活着。
他三人死了不打紧,但黄泉路上需得带上赵永盛!
闻言宋锦安大喊:“我与慈娘护你出去,速战速决!”
此话一出宋锦安与慈娘一同朝着钱旻所在之处的几个侍卫攻去,
二人同时出手,钱旻亦是一把扯住其中一人,利剑划颈!
一时间,整个正堂满是血腥味。
刺鼻、可怖。
等钱旻艰难冲出去,宋锦安与慈娘二人也已难抵四周数人刀剑。
恰在此时,正堂门前匆匆赶来几人——
眼见正堂内混乱一片,威严低沉的嗓音喊道:“住手!统统住手!”
可他的嗓音尽数被刀剑碰撞的刺耳声盖过,无人听见他的话。
周公公急忙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还不快快住手!”
他嗓门尖,顿时令正堂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众侍卫这才住手,纷纷回头看向门前。
暗色下只见一人攥着拳头立于门前,悬挂在门口的两盏灯发出昏暗的光,却也愈发衬得此人威严。
正堂内外跪倒一片,齐声喊:“参见皇上!”
唯有宋锦安和慈娘还站在原地。
不跪、也不言。
钱旻亦是不跪,冲着门前冷嗤一声。转而看向跪伏于地的赵永盛,五指一再的握紧剑柄。
“皇上?哼!”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永盛,眼底森寒,“皇上来了又如何?今日我要杀你,阎王爷来了也拦不住!”
眼见他将利剑举起,对准了跪伏于地的赵永盛后背。
周公公脱口大喊:“快住手!”
跪在赵永盛身侧的两个侍卫同时擡头,朝着钱旻看去。
就连赵永盛也吓得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然而等那两个侍卫起身阻拦时,利剑已然朝着赵永盛狠狠地刺下去!
赵永盛面露惊恐,瞳仁骤然一缩,随之又缓缓散开。
豆大的双眸彻底闭上,唯有流出的鲜血还温热。
此刻,整个正堂出奇的静。
两侍卫终究是迟了一步,门口的皇上也未能震慑住钱旻。
钱旻满不在乎的笑笑,“太子屠我满门,此人又助纣为虐,威胁我等不可报官,否则定要我等性命。可纵然我等并未前去报官,他还是杀了我长姐。”
他擡眼,望向门口那个背对着月光的身影。
“自古便是官官相护,这话果真不假。就连皇上,也要护着当今太子,不是吗?”
嗓音不大,可此刻在整个正堂内却听的尤为清楚。
“药材一案,难道皇上当真不知幕后之人是何人?”
他看不见门口之人是何神色,但想必是怒意跃然。可钱旻已然不在乎了,反倒是愈发大胆。
“皇上若是不知,那便由我来说。当今太子,暗中派人前去西境与北境收药,致使百姓病死足有百余人。但其意欲将此事栽赃陷害给五皇子,如此五皇子才能与储君之位无缘。”
正堂内死一般的静。
“但那位五皇子……哼!”
钱旻冷笑着低垂下眼帘,拔出赵永盛身上的利剑。
“此人拉拢北境霍大将军不成,便有心栽赃嫁祸霍大将军。更是吩咐高胜将朔北而来的二十人放进大祁,意欲令其对佑北将军出手。如此一来,只需将佑北将军绑去朔北,霍家这‘通敌叛国’的死罪便坐实了。”
指腹拂去利剑上的鲜血,钱旻仔细看着手中的剑,唇角含笑。
“为了储君之位,皇室中的这些丑事,当真是可笑!还有这些大臣的丑事……”
数位大臣顿时脊背一僵,冷汗直冒,吓得直哆嗦。
其中一人更是当即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没一个好东西!”
钱旻余光看向门口的皇上,“不过今日我既是杀了太子,定然是罪无可赦。左右是个将死之人,今日索性就再狂妄一次,送陛下一言。”
正堂内无一人敢出声,周公公几次张嘴,可身侧之人周身怒火如烈焰般,萦绕在他身侧,吓得周公公愣是没敢出声。
可此时听钱旻这话,周公公还是壮了壮胆,忍不住喊:“快住口!”
“让他说。”
低沉嗓音听的众大臣不寒而栗,一个个抖的更厉害了。
钱旻笑了笑,“大祁能有今日,皆拜陛下所赐。”
言尽之时手中利剑突然擡起架在脖颈上,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倏地一划——
大仇得报,这世间再无他留恋的了。
倒不如,就此来个痛快。
只是耳边蓦然响起了慈娘与宋锦安的喊声:“钱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