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能不去吗?”九儿单纯地闪动着双眼,
“官府有令,年满十四且有劳动力的男子都要去开采。”老板娘道,“否则,判流刑。”
“啊?我朝律例还有这等规定?”九儿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老板娘,你们这县衙也看着十分奇怪,门口竟看不到一个衙役。”九儿脸上的同情之情还未消退,雨娘突然又换了个话题。
老板娘看了看县衙的方向,回道:“那县衙平日里一直都空着,里面的人都去矿场了。”
“什么?”对于这样的奇闻,小猫忍不住叫出了声。
九儿则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作为朝廷中人,怎可以擅离职守呢?特别是县太爷,按照律例,擅离职守可是不小的罪名啊。”
“哎,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远在都城的皇上,又怎会来确认县太爷是不是呆在县衙里呢。”老板娘继续道,“这郊县最重要的,也就是朝廷最重视的就是那银矿,无论是郊县的县太爷还是将军,若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必须要好好守护那里的矿场,天天在那上面守着也是正常。至于县太爷手下当差的捕快和衙役,自然也要跟着县太爷一起呆在矿山上了。”
“那这郊县县城之内,岂不是没有管的人了?”九儿总是对不合乎常理之事提出不断的问题。
“县城里面都没剩下几个人了,年轻力壮的都到那矿山去采矿去了,剩下的都是些个老弱妇孺,都激不起什么浪花儿来。再者说,县衙里还是留了一个人,一个叫李蟹的捕头,出了事一般都他来调查,然后城门外还有城门的士兵把守呢,有必要时他们可以来帮忙。”林婶似乎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那如果需要开堂怎么办?”九儿继续问道。
“那就只能去矿场找县太爷了。我们这位县太爷审案,都是在矿场上,毕竟,在矿场也是可以开堂的。”
“啊,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九儿感叹道,“我们真应该多走走,果然书上所写太过于局限,无法真正包罗万象啊。”
在闲聊中,大伙儿似乎都吃饱了,纷纷甩手瘫坐在了凳子上,唯剑奴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这一次,终于轮到他开了口,问道:“老板娘,您可听过单平,就是附近的一个小村子。”
“那村子我们自然熟悉,单平就是一年前辈滑坡淹没的村子啊。”老板娘叹了口气,“可真是可怜,一夜之间,据说村里的人都死了。”
“那老板娘,村里的人,他们的尸首如今埋在何处?”剑奴语气十分恳切,“我想去拜祭一下。”
“哎呦,那里住着你什么人啊?家人还是亲人啊?”老板娘充满同情地望着剑奴,一副很不能将他抱在怀里予以安慰的架势。
“非家人,也非亲人,是恩人。”剑奴回道。
“原来是恩人啊,那是应该去拜祭。”老板娘点了点头,“他们应该就在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小猫突然插了一句,“老板娘,你这是何意?”
“整个村子和村里的人,就原原本本地被埋在那土堆之下。”
“您是说,那些尸首并没有被挖出来?”九儿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不就是那样,”林婶无奈地垂下了头,“所有的男丁都被安排到了矿场,他们在那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儿,采矿都忙不过来,怎会有剩余人力去单平挖掘尸体呢。”
“那官府呢?”九儿提高了嗓门,很显然是在表达着对官府的不满。
“县太爷说了,斯人已逝,也不好打扰,就让他们在那里安息吧。不过,他每年还是会派人在村里人的忌日派人前往单平进行祭拜,以慰亡灵。”老板娘的脸上突然露出担忧之色来,“不过你们想要去单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为何?”雨娘问道。
“前往单平,需要经过一个地方,而要想经过那个地方,是要得到县太爷首肯的。”老板娘道,“那地方就是矿场的禁地,而那地方,县太爷是绝对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
“你们的这位县太爷可真是太奇葩了。”从这一行中最奇葩的小猫口中听到这个字,实在是难得,只见她摇了摇头赞叹道,“我可真是自叹不如啊。”
“让死者继续呆在自己遇难之地,这还能叫做慰藉亡灵吗?”九儿气氛地站了起来,“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上面的官员呢,也不管管吗?”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知道这些,不过我们知道,不听父母官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老板娘低声道,“你们可不知道,无论是这里的县太爷,还是这里的将军,那本领可大着呢,千万不能对他们说一个不字。所以跟单平有亲戚关系的人们,也不敢去向官府提任何的要求。”
“莫非,他们是有着通天本领不成?”小猫愤然道。
“他们的本领可不止通天那么简单。”老板娘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来,“连这密林中最凶猛的猛兽都会害怕,是不是本领很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听老板娘说了句:“县太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