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下”
顾屿尘没有及时赶到方慕慕的比赛现场，虽说最后还是来了，可终究算是没有遵守约定，先不谈他有什么原因，就从他给了这个承诺之后，说实话，方慕慕确实一直在心里期盼着这件事。
两人自那之后联系的少了，方慕慕想她刚才站在台上领奖时，没看到他站在台下，实际上是有些失落的。
方成君自从她高三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对她可以说是百般纵容，不再阻挡，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去医院陪方慕慕复健，但被她拒绝了。
她那段时间精神状态很差，经常看着一些人，一些事，甚至是日常生活中流露出来的细枝末节后都会突然崩溃。
比如看到护士托盘下方稳稳握着的手，朋友圈里同期同学们晒的录取通知书，在无数个黑夜里她都想把自己的手砸烂。
既然画不好，线条抖成那个样子。那就干脆一条线都画不出来。
方慕慕跟爸爸的关系一开始很冷，几天说不了一句话，当然那段时间她一直都不想跟他人交流，只是单纯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消耗。
但这些疏离和复杂的情感在她拿到上誉美院的通知书后得到了缓解，她开始逐渐接受爸爸的示好和关心，也渐渐打开封闭的心扉，尝试去理解爸爸那么多年来的阻止，但她永远也无法原谅柳清涵。
她终究还是会在无数个深夜里，陷入极度的自我怀疑，做噩梦，梦到自己的手断了，或者考试那天睡过头了，出车祸了，反正就是再次和自己的梦想擦肩。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会梦到顾屿尘一遍遍的质问她。
“为什么话要说的那么狠！”
“我顾屿尘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你以为你自己会画点画了不起是么？”
“再见吧，我为我喜欢过你感到恶心。”
方慕慕的敏感早已在岁月长河中代替了原有的热烈自信，不再每日情绪高涨，每日没心没肺，整个人像是被夺走了精神气。
所以，当总是追着你跑的男生突然对你失约，你内心绝对会是波澜如海，万般汹涌的，虽然她知道他来不来都谈不上对错。
顾屿尘从开车时便开始给她解释，“最近公司正是紧要关头，那姑娘是合作方老总的女儿，今天第一次跟我们见面，然后莫名其妙地粘着我，合同过几天才签字，总得给对方个面子。”
方慕慕语气温吞，慢慢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她本来就跟他没有任何私密关系。
顾屿尘气压沉下来，“你不想听，我想说，不矛盾。你听着就行。”
“我知道今天来晚了，我向你道歉，回去我肯定从头到尾观看你的颁奖视频。”顾屿尘见她不说话，郁闷地往窗外掠过的风景瞥了眼，对于眼前的美景毫无波动，随即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车。
顾屿尘给自己做了个心里建设，呼了口气，给自己打打劲，扭头看方慕慕，相当陈恳地，“我错了。”
方慕慕有点被吓到，“你，你为什么道歉？”
“我失约了，请求你的原谅，”顾屿尘举起几根手指，“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夺走我的初吻也可以。”他痞气的笑了笑，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戏她。
方慕慕眼神连忙躲闪，“你，你乱说什么啊，谁会夺你........”她陡然怔住，“你初吻还在？”
“哈。”顾屿尘这下不卑微了，反而变得很生气，向后撸了下头发，“合着我在你那里是个海王，一天到晚跟人亲来亲去？”
“慕慕，人得有良心。”顾屿尘有苦说不出啊。
“我，”方慕慕自知理亏，慢慢就把藏在深处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我怎么知道你还在，你不是追人追的那么熟练，你在学校不是经常身边一堆女性朋友......”
顾屿尘捕捉到关键信息，微眯眸，“你在论坛搜过我是吗？”
“我没有。”她心慌否认。
“没想到啊，你还挺八卦，这么关心我啊，”顾屿尘往她旁边凑凑，“你关心我，我很开心，不用瞒着。而且，我得纠正一个点。”
“我只追过你一个人。”顾屿尘语气和缓，眼神认真起来，“这辈子也只会追你一个。”
“所以少给我戴高帽子。”
说他追人熟练？可别开玩笑了，她可不知道他每天给她发消息心里得琢磨多少次，在网上搜的记录都是——
“怎么样礼貌地追求女生？”
“天天给对方发晚安会不会很烦？”
“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天天搜天天搜，搜的他都快抑郁了。
方慕慕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抱歉，我向你道歉。”
说了这么半天，合着这姑娘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是全听了，顾屿尘轻挑了下眉，逗她，“哦，那我想要补偿。”
形势转换的太快，沉默几瞬后，方慕慕缓缓问，“你想要什么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