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孜孜不倦挠着大门,喉咙里溢出焦急的叫唤,反复在南祈脚边绕圈,仿佛在说妈妈快带我出去,我要去楼上找另一个妈妈!
“年年,”面色苍白,头发散乱的女人颓丧抱住黑猫,将下巴靠在猫毛茸茸的身躯,低喃:“你妈妈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以后,只剩我们两个……”
小猫乖巧舔..舐着女人手心,听不懂也笨拙安慰。
在江岸与唐恋分别后,南祈把自己关在家里喝了两天闷酒,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思绪,什么也不去想。
她落在唐恋家里的物品都被提前打包退了回来。
唐恋分手的决心很强烈,没有再主动和她联系过,唯一的交集只是偶尔在乘坐电梯的途中相遇。
南祈垂了垂眼,想到她洗掉一身酒气,出门散步,迎面就在电梯口遇见了已经变成前女友的唐恋,彼时她身后还跟了一位维修工人打扮的男人。
她率先叫住唐恋,问了声最近好吗以及要做什么。
唐恋模样依旧明艳动人,只是眉宇间隐含憔悴,说可别小瞧她的自理能力,她叫了换锁师傅上门,正要给大门换把新锁。
换锁。
南祈咀嚼着这个词,心头浮上一层阴霾。
不待她回应,唐恋又说:“我建议你也换把锁。”
她阻绝了南祈上楼的可能,也阻绝了自己去南祈家的可能性。
狠心又决绝。
南祈明白她和唐恋是真的到此为止,彻底结束。
她心慌意乱,冷冷回复:“我会考虑的,先走了。”便快步走出单元门。
分开之后才发现,在有意地切断联系后,一层楼之隔的邻居关系,也很难相遇。明明以前,唐恋在殡仪馆工作,她在律所,唐恋也要绕一圈来律所和她偶遇,各种借口轮番上阵,霸占她下班后的时间。
可见缘分需要人力来维系。
南祈在沉郁了大半个月后,重新回到米兰,薄冉樱等得望眼欲穿,每天都要翻看无数遍日历。
这次,南祈在国内待了好长时间。
她酸酸地想,和唐恋在一起就那么乐不思蜀吗?
她一面消化着酸泡泡,一面对着南祈张开双臂,软声撒娇:“小祈,抱我下床吧,今天我还没有去楼下散步。”
她现在已经能接受人群的熙攘,不再局限于鲜有人迹的小花园。
她和南祈约定探索的目标,从小花园到全医院,正在逐步实现。
南祈过来抱她,薄冉樱立刻紧紧依偎在她怀里,竭力感受着她的存在,没有下一步动作。
想散步的心是假,想抱南祈的心是真。
她利用多日未见的借口来实现在南祈怀里久一点的贪恋。
只是,也不能太久,她要在南祈的临界值内恢复正常。
她仔细斟酌着,调动起通过训练慢慢恢复的腰部力量,等待南祈下一步把轮椅推到床边固定的动作。
等了两秒,没反应。
南祈仍任她依偎着。
不对劲。
薄冉樱恍惚擡头,撞见南祈一脸神游太空,看不清悲喜的表情。
她伸出圆润的玉白指尖,戳戳南祈的肩头,细声细气道:“小祈,你该把我放下去啦。”
南祈如梦初醒般,什么也没说,僵硬地把薄冉樱扶坐到轮椅上。
像是被机器写好的程序,推着她下楼,穿过人流,在开阔的路径上散步。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很安静。
薄冉樱观察了一整天,直至第二天日暮,南祈都没有接听到关于唐恋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