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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漫天的焰火没有被雨水影响,反而在雨珠的折射下,变得更加绚烂。

苏琉怔怔地望着这场倾尽一整座猿啼山的妖丹才有的盛大烟火,落下的雨水被头顶撑起的黛色衣衫遮挡,没有一滴落到她身上。

直到雨消云散,这场持续了大半夜的烟火盛会才终于告一段落。

苏琉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半晌没有说话。

明明她已经足够克制了。

不心动,不关注,不多想,不看。

她明明可以一直理智下去,却偏偏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控制不住也不想克制。

心动并非突如其来,像是早在不知名的时间里,陷于某个人的早有预谋。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双眼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她又是那个笑容温和遇事果断的苏琉。

苏琉擡手扯下扶危仍旧撑在她头顶的外衫,“别想蒙混过关。”

能自长右送礼之初便计划好完成这项“约定”,期间不仅有祝余一族之事横插一脚,又有狼夺联合长右在后,这个扶危步步为营,没有行差一步,这才在今晚送给了她这样一场永生难忘的烟火盛会。

中间他不知道需要做多少安排,暗藏多少后手才能成为这一局最后的赢家。

“你打算如何收场?猿啼山可不是什么荒凉之地,整座山都烧起来了恐怕用不了一两日,整个南境都会乱成一锅粥,你还如何收拢南境诸妖。”

身后的扶危张了张口,没等回答便被苏琉打断。

“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知道我能想到的你一定早就想到了,估计已经有应对的说辞了吧。”

“得到这个结果,你中间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安排?”

苏琉转过身来面对他,刚打算继续质问,却见那人满目笑意,头发上挂满了水珠,湿哒哒地披散在后背。

外衫为她遮了雨,素白的内衫本就单薄又被雨水打湿,维持了一整晚的优雅整洁不复存在,满身狼狈,简直像极了犯错后在故意卖惨。

问当然还是要问的,只不过黛色的外衫被苏琉抓在手中,她运起妖力带走上面的雨水,没过片刻衣衫便重新变得干爽,被苏琉亲手披回扶危身上。

“速速招来,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整理好扶危的衣襟,苏琉抓起他垂在胸前的湿发,稍稍用力迫使扶危低头,再次熟练地将头发烘干。

扶危顺着苏琉的动作,将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暖意的肩头,声音疲惫又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讨好跟可怜兮兮:“回到白素山后,我一定将这次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你,好吗?”

苏琉任由他亲近,将他肩头有些滑落的外衫重新往上提了提,“我还能说不好吗?”

两人相识之初,明明还是谨慎茍命与利用算计的关系,现在距离那时才过去多久,居然已经可以以这样毫无芥蒂的气氛、这样亲密信任的姿态靠在一起。

只可惜现场还有一位不识趣的人自始至终都没离开。

一道凉凉的声音自二人脚下传来:“要不我先回避一下,你俩继续?”

艳娘自苏琉为扶危挡刀的那一刻就从她怀里跳了下来,一直趴在二人脚下默不作声,先是欣赏了扶危为苏琉安排的绝世烟花表演,紧接着又看着二人卿卿我我。

他实在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两个人他的存在!

扶危嘴角的弧度霎时就消失了,全然没了与苏琉谈话时的耐心与温柔,脸色转变之快简直让艳娘叹为观止。

扶危直起身来俯视着仍是狐貍本体模样的艳娘,用很意外的口吻说道:“你居然还在这儿?”

艳娘双眼眯起回瞪回去:“是啊,真的是抱歉了。”

他最应该道歉的人,其实应该是他自己吧!方才跳下来直接去找个地方藏着,或者去四周探探有没有漏网之鱼,哪怕是兢兢业业地带伤上工,去打探一下山上目前的情况也好啊!

干嘛非要留在这两个人跟前,他真的是欠呐!

很快,第二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也到了。

“主人——主人——流苏大人!”

苏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灰徽?!”

灰徽迈着腿飞快地跑到二人跟前,拍着胸口缓着气息:“主人,都……都处理好了!”

苏琉轻轻拍着灰徽的后背帮他把气喘匀,“是你主人事先安排你来的?”

灰徽:“是啊,自打您跟主人离开白素山,我就在这里的山脚下打好了洞等着了。”

灰徽的耳朵抖来抖去,望着两人的目光好似在期待着夸赞:“我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来回回在这猿啼山上打了几十个洞呢!这才让主人的手下能够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那些埋伏!”

扶危道:“做的不错。”

灰徽顿时高兴得原地跳了一下。

“行了灰徽——咱们两个碍眼的人啊,还是别在这儿杵着了。”

灰徽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源头,一低头这才看见脚下趴着的火红色狐貍:“你,你是那个狐貍精?!你怎么变回妖身了?”

艳娘忍不住呛声:“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那个狐貍精’!是九尾!九尾!至少也应该叫我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