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清脑筋好使,稍微一转就想明白了:“看来舅舅已经认定燕南天会输给邀月,可移花宫不比其他门派,大宫主邀月这人虽心高气傲,却不是个蠢货,更别说还有个二宫主怜星。”
她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似乎在顾忌什么,脸上的神色也流露出几分挣扎。
白云清向来了解白雪卿,她几乎立刻就猜到,白雪卿是告诉了小鱼儿他的身世,却又没完全告诉他。
假使小鱼儿的身世有十分,他原就知晓的便有两分,白雪卿今夜给出的便是剩下八分里最不要紧的。
白雪卿必然给了一个残缺不全的真相,至于剩下的,他却要小鱼儿自己查出来。
这便是人的劣根性了,若是一口气将所有真相都摆了出来,便免不了要被怀疑一二。
可若是只给了一个残缺的,余下要紧的都由自己一点一点拼凑出来,那便是无可置疑的真相了。
白雪卿说道:“燕南天赢不了邀月,这不光是因为他昏迷十几年。”
“是花无缺,花无缺会阻止燕南天甚至是小鱼儿。”白云清一点就通,“是了,这恐怕也是邀月收养花无缺的目的之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邀月杀了江枫夫妇,可她养大了花无缺,生恩与养恩,这本就是一个让人无比为难的问题。
白云清不由得想到她的生父江别鹤,若是要她在江别鹤和白雪卿之间选出一个,她竟是会毫不犹豫的要江别鹤的命。
不能再想下去了,这实在是晦气!
“江湖上有个人叫红叶先生,此事是卖消息的,这江湖上发生的事他几乎都知道。”白雪卿垂下眼,转了转左手上的扳指,“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这红叶先生也来了这次的武林的大会,只是来的却是一老一小两个。云清我要你带着小鱼儿去找小的那个。”
总是要有个人来揭开真相的一角,不管是老红叶还是小红叶,其实也是一枚棋子。
白云清担忧的看着白雪卿,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叹了口气。
她心知在父母大仇这件事上没人能劝得动白雪卿,便只是细细叮嘱几句,不说些别的。
“我已经找到了那些人,也真是巧,都来了这次武林大会,只是唯独这红叶先生有两个。”
“小舅舅且放心,云清必然抓住那小红叶,不叫他给你添麻烦。”
白云清抓住了白雪卿的衣袖,她向来只有心里不安时才会如此。
很显然,白雪卿在说的事显然不仅仅关乎一个红叶先生,否则白云清不可能会如此忐忑。
不过白雪卿说的事却是不仅仅只关乎一个红叶先生,他一直认为血债就该血偿,哪怕隔了十几年,也该拿命来还。
白雪卿是这么做的,也是这样教白云清的。
“你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怕的是他们,可不该是我们。”白雪卿说道。
况且这算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可不是什么飞来横祸,他们十几年前决定伏击他父亲母亲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就像忘尘和尚说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不过是咎由自取,这又能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