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人有点意思,他想。
这射箭者应是魔法、武术双修,一开始就用魔法隐藏了自己,趁他不注意,找准机会才来袭击。
魔武双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有意思,看来入侵者的游戏,最近升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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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回到木屋前,宽大的黑色衣袖之中,瘦削的手指之中,是一朵带着露珠的白色雏菊。
小纸人坐在他划定的圈里,正双手抱膝坐在原地,看起来非常沮丧。
他走到它前方,随手解开圈地术。
前面出现一道阴影,小人擡起头,看见是他,立马转过身,保持着抱膝的姿势,好似在跟他赌气。
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肖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
一人一纸片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他无意识地摩挲手指,却被细长的东西阻碍。肖然想起来了,这是他采来要送给小纸人的花。
犹豫了片刻,他拿着杆的尾端,将雏菊伸到小纸人的面前,用花瓣挠她。
小纸人看起来有些暴躁地擡头,然后顿住。
“给你的。”肖然简洁地说。
听见了他的解释,它立刻从地上弹起来,以纸人能够使出的最大的劲,把雏菊从他手中“扯”了出来。
怕它扯坏,他没用劲,将就着她的动作松了手。
小人儿的动作立马变轻快了,双手紧紧抱着雏菊,一溜烟儿地,跑进了木屋里。
它应该是喜欢的,肖然心情轻松了起来。
不打算管小人儿做什么事,他踱步到溪边,坐下放空,这是他的日常。
破碎的零星日光从斜前方移到头顶位置的时候,他垂在地面的斗篷被扯了扯。
他看过去,小人儿正小力地、讨好地站在他脚边,对上他的视线,它快乐地朝他招手。
然后,扯着他的衣服,开始朝上爬。
肖然没有阻止,随它爬,看它想做什么。
纸片人身体很轻,攀爬的阻碍不大,没多久,它就到了他的右肩。
它在他瘦得只有骨头的肩膀坐下,双腿随意地垂在他胸口上方,头轻轻地蹭他的颈,好似十分眷念的样子。
酥酥麻麻,他忍不住颤栗。
片刻后,它的动作停住了。
它扶着他的脖颈站起来,薄薄的手颤抖着抚上他脸上伤疤附近的皮肤,带来轻微的瘙痒。
他明显感觉到,小人儿抖得更厉害了。
它在担心?这个念头忽然从他脑中冒了出来。
小纸人的手离开他的脸,轻轻一跃,从他的肩膀落到地上,匆匆忙忙地跑远了。
他没有特别的想法,就坐在原地。
没让他等太久,纸人拿着一团揉碎的青菜回来了。
它艰难地一手护着这青草,一手抓着他的衣服攀岩而上。最终,它在右肩停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将这团草药小心的敷在血迹干涸的伤疤上。
草药覆盖的地方,传来一阵清凉。
他没有阻止它。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受伤,这点血,无所谓的。
但最后,肖然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