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樱花中混入黑色曼陀罗(完)
【支线任务:拯救一朵樱花——已完成】
【主线任务:拯救一朵樱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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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呼啸着在马路上疾速奔跑,与死神争夺时间。
森田雨手颤抖着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唇瓣紧紧地抿着,脸色苍白得好似下一秒就能倒下了一样。
路过的护士忍不住上前,“这位先生您要不要先去做个检查?”
森田雨摇摇头:“不用了……这些血不是我的,谢谢你的关心。”
护士:“好吧,如果你哪里不舒服,请大声呼叫我们。”
“好……谢谢。”
森田雨有些精神恍惚地盯着头顶的那盏红灯,当年母亲出事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红灯,但他没能等到那个好消息。
他总是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只要不曾留下过遗憾,他就可以抱着相册慢慢地回忆,不会再因离别而伤心。
然而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一点都不坚强,心里的悲伤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死死地压在身上,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想哭,但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却半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他伸手抱住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像一个水缸破了一个大洞,猛地往里灌水,但是远远比不上往外流的速度。
五次病危通知书。
他好像已经看见了那个景象。
红色的灯光灭了,医生戴着口罩也挡不住眼里的悲伤,有人在耳边轻轻地说:请节哀。
世界在眼中颠倒,洁白的灯光闪得他眼睛生疼。
秋笙赶到医院时,手术还在进行中。
“学长,你还好吗?”
森田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我很好……”
秋笙叹气,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先换套衣服吧,至少挡一下你身上的血?学长你吓到旁边的护士了。”
森田雨接过衣服直接盖在身上,便继续擡头执拗地看着那盏红灯。
秋笙叹气,挨着他坐下,森田雨便伸手抓住秋笙的手,冷冰冰的,比外面的寒风都要冷。
森田雨用力地闭上眼睛,手里那抹暖暖的温度,大概就是此刻对他而言最大的支撑了。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受得住的。’
绿灯亮起,掩盖在口罩之下的脸上虽有疲惫,但也掩盖不住脸上此刻的高兴。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这个人的意志真的非常强大啊。”医生感慨了一句,在下达第五次病危通知书时,急救室里的医生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然而他挺过来了,像是知道了外面有人在等着自己一样,心脏重新恢复到正常频率,一下接着一下,稳稳地跳动着。
森田雨看着医生将谷口推入急症病房,一如当年呆呆地看着那张病床被送去停尸间,泪水涌上来,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模糊不清。
他张开嘴巴急促的呼吸着,宛如一条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的鱼,终于有人发现了,把他轻轻捧起来放回水里,重新获得了氧气,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太好了……”
秋笙用力地抓住森田雨的手,“谷口先生会醒过来的。”
森田雨把脸埋在秋笙的脖子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秋笙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部,静静地等待森田雨发泄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等到森田雨从绝望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时,这才有了精力来注意到一些东西。
比如说自家亲爱的学弟肩膀上湿漉漉的,水痕蔓延了半边衣服;比如自己一直以来靠谱(?)的前辈形象已经全面崩塌;再比如在三系的同僚面前嚎啕大哭一场,鼻涕眼泪直流,脸上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面对着众人担忧的目光,森田雨默默地低下脑袋,在地上不断寻找,想找条缝把自己团吧团吧藏进去。
秋笙一只手按住了森田雨:“好啦,谷口先生会没事的,学长你也哭了一顿,现在,请去处理伤口吧。”
因为哭了一顿导致声音有些沙哑,森田雨用力擦掉眼泪,“什么伤?”
秋笙擡起手指往他腰间一指,森田雨疑惑地擡手摸了摸,痛觉瞬间恢复了:“嘶!好痛!什么时候——”
秋笙感叹:’还好有护身符,要不然,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可就是两个人了啊。’
话说回来,zero和hiro那边又消耗多少个护身符了?是时候该给他们补补存货了。
’你该庆幸公司的产品升级了,要不然,他现在还是得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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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怀疑了很多人,但从未想过这个能干但是不善于言辞的下属是黑警。
谷口工作认真、效率极高、勤快听话,学习能力强,深受上司信任,若不是他还年轻,与人沟通还需要森田雨远程指导,上司都想提拔他当自己的左右手。
因为谷口勤快听话嘴巴严,在中村悠的线人兼下属死亡后,上司曾经想过派谷口去给中村悠当下属,这样中村悠的公安工作基本上就可以全部交给谷口来协助完成,上司也相信谷口一定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虽然谷口拥有自保能力,但他那个性子太容易得罪人了,中村悠需要的是能够维持他和公安之间的联系的下属,性格需圆滑一点,虽然谷口不是要给他当直系下属,中村悠考虑到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来指点谷口做事,便婉拒了上司的好意,选择了另一个各方面能力都很均衡的下属。
上司当时还有些可惜地叹气,“他那个性子确实是有些问题,背后有个森田雨指导,这些年来也改善了不少,算了,还是再历练一段时间吧。”
结果现在突然得知谷口居然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上司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都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