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和老安私下关系不一般。他们早就相识,现在一起工作,私下还一起下班,现在不知道要去哪里。
说不定老安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亚瑟呢,她失笑。做了一下午脑力劳动,神经被拉得很松,想着想着就发散了。
话说回来。职场中,人人都在结网。芮塔和查尔斯,亚瑟和老安。有些网在明,挂着露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有些则是暗网。之所以为“暗”,便是不想人晓得。
记不得是哪位古代皇帝,从小便被教导“不轻易表现好恶,尤其是恐惧”,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甚至有人表面表演一个“死xue”,实则是自己的“金手指”,一旦别有用人之人以为抓住命门加以利用,便是自寻死路。
但这些都是表象,对伊莎贝来说,有用的信息是,亚瑟是根值得抱的大腿。他在老安那里应当是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自己想做的事,先和亚瑟align好,到老安那大概率没阻力了。甚至自己要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因为那多半带着老安的授意。
正想着职场帝王厚黑学,手机响了。恋爱脑阿文沉寂许久,终于想起自己这个朋友,约吃饭。
一见面伊莎贝就嚷嚷:“呦,剪一刘海儿。”
“可不,装嫩呢。”阿文双手捧脸抛个媚眼。
“真难得嘿,今儿不谈恋爱了?”伊莎贝不无抱怨。
阿文闲不住,如果她没隔三岔五给自己发个微信,转发点美剧资源或者绯闻八卦啥的,她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那她最近忙什么呢,显而易见,春风当头啊。
听见伊莎贝揶揄,她却略显苦恼说:“害,他最近和老婆吵架了,关系紧张。不敢乱往外跑。”
对了,她这还不是一般谈恋爱,是婚外恋,刺激着呢。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啊?”
“就他下班一般先到我这儿来,有时候我去他公司接他下班...”
“你去他公司?不怕他同事看到啊?”婚外恋不都是偷偷摸摸生怕人看到的吗,伊莎贝惊讶阿文的无脑。
“不怕啊,他跟他同事说我就是他老婆…”
伊莎贝:···震惊啊,还能这么玩?
“那天我在他对面工位等他,他们同事还说‘你和你老婆挺配’...有次他们加班,他说老婆过生日要陪老婆,其实是我生日…”
伊莎贝:···这下开了眼了。
“下班之后我们就一块吃饭,然后到我家,待到11点多,他连澡都洗好,再回家。”
这不就是无夫妻之名,享夫妻之实吗。
“啧啧,那王总知道他的存在吗?”伊莎贝问。
“不知道。”
“你和王总现在什么情况啊?”阿文有两个男人,伊莎贝关心完新欢,还得一碗水端平,关心旧爱。
“反正也见不着,和之前一样,他倒是天天打电话过来,我不想理他,就冷着他。”
虽然达成了离婚意向,可毕竟还没离,法律上两人仍是夫妻。
伊莎贝隐隐怜悯起王总来,片刻又想,算了,他也出过轨,不值得怜悯。
“那你怎么打算?”她只能接连发出一句句灵魂拷问。
“暂时没什么打算。大概自己设定了一个半年的时间限吧,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半年,他离婚的事还是没什么推进,我就得走了。”
看来阿文还没完全丧失理智。
“他知道你设的这个期限吗?”
“我跟他说了。不过我不知道对他能有多大用。他那人吧,挺爱凑合呆着的,怕折腾。连改签个机票都嫌麻烦。你说,这离婚不比改签机票的困难程度大1000倍啊。”
“可不是嘛。”在京片子的语境里,一来一去像逗哏捧哏。
“但是呢,他又说,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已经突破舒适区了,改了很多了。”
“那可不,一连改签机票都嫌麻烦的人,找了个婚外老婆,天天在家装没事儿人,他这舒适区突破的大着呢,”伊莎贝讽刺:“但他收益也高啊,多刺激啊。”
伊莎贝看过那男的照片,白面瓜似的,满脸慈眉善目,真看不出喜欢玩的这么刺激。
阿文一听“刺激”俩字儿就来劲儿了,抓着伊莎贝的胳膊说:“哎你知道吗,我俩那什么特别和谐!我一开始看他那样儿,也没期待什么,但是后来,干那事儿,可能还是他比我年轻吧,哎呦...”她说着一脸色情样,口水快出来了。“他说,他跟她老婆很久没干那事儿了,对她没感觉没反应。但是和我在一起….”
这么说着还嫌不够,拿出手机找出一张自己的照片,给伊莎贝看。照片里她穿着一件十分勾勒身形的暗粉色吊带长裙,臀部故意撅得醒目。
“那天我买了一件这个裙子,你不知道他,呦呵,欲罢不能….”
阿文属于心直口快,脑子还没到,嘴先到了。而且特敢说,对男女话题毫不避讳。
俩人在伦敦坐地铁,阿文也这德行。伦敦地铁什么地方?上面全是社恐,偏偏100多年前造的地铁空间狭小局促,没网络大家不能看手机,可想而知那种安静和尴尬程度。但阿文同学能在她耳边叽里哇啦一路不带停的,从三姑七舅说到中美局势,越说越激动越大声,伊莎贝只能边打量周围乘客的反应边隔五分钟对她说一次“小点儿声。”
她绘声绘色这么一说,伊莎贝马上画面感就出来了。想一下自己身边这人和那白面瓜纠缠在一起欲罢不能,瞬间不适起来,马上冲她摆手:“得得得,不用share得那么detail!”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肉食女阿文笑得整条街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