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曾无数次问,哪里才是家哪里才有家。但家和我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找到了我,才能找到家。此后,他们不再独自面对。Onewholepersosanotherwholeperson.一个完整的人遇到另一个完整的人
她跪在床边拦腰抱着他,他也抱了她半天。手指伸进她浓密顺滑的头发里抚摸,它们终于不再是逆鳞。
她带的东西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轻装前行。其实不带这些东西又怎么样呢?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上车。车门一关,他说出一句:“带媳妇儿回家咯。”
伊莎贝大吃一惊,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还记得那个说港普的贾斯汀吗,他现在会说东北话了。
“你…”
“怎么了?”
“你…怎么有东北口音了?!”
“接地气啊。我以为你听到北方口音会很亲切呢。”
“你特意学的?”
“嗯啊,同事里有个东北大哥。”
东北话要统治中国实锤了。
她突然正色,低沉地说:“贾斯汀,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一怔,心跳乱了一拍:“什么事?”
“千万不要在床上说东北话好吗?”
“你这是歧视啊!政治不正确啊!”
她没搭理他。一路上,伊莎贝坐在副驾驶座乱想,这就成“媳妇儿”了?不是才回来见了一面吗,是不是太快了点?
转而又骂自己,说好了从此要顺应内心去生活的。
“她说她想换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想留下些什么。”胡安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伊莎贝决定带着黛娜的乐观、温暖和力量,继续生活下去。如果她已经离开这个现实不能改变,那么,她的精神是她留给自己余生最好的礼物和陪伴。
伊莎贝相信胡安会和她一样。在距离遥远的墨西哥和中国,黛娜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生活在这个地球上。
公寓门打开,一切依旧。
不管外面世界如何变化,这个空间像没有时间打扰的一枚琥珀。
深色柚木雕花茶几、棕色牛皮沙发、波斯地毯…空气里还是淡淡的皮革味道,像刚拆开家具那个月。
就是在这张沙发上,她宣布:“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陈老板了。取而代之的是沪漂贾斯汀,小贾。”
而那句“这个家都是你给我的”,明知歧义后仍没改口,就这样一语成谶。
贾斯汀站在她背后,暗戳戳地说:“现在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坚持要一张kgsize的床了吧。”
伊莎贝不寒而栗,转身问:“你那时候就觉得我一定会住进来?!”
他胳膊搭在她肩上,“80%的把握吧。”
她一弯腰把他胳膊甩掉,“太有自信了吧也!”
“eon.Youareylobster!我们注定是一对”
就像Rachael和Ross.
她不甘示弱,沾沾自喜道:“那你知道吗?我帮你设计这里的时候,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我也做了以后住进来的准备!”
没想到贾斯汀若无其事地答:“我知道啊,”说着往卧室旁边走去,一摊手,“这个衣帽间,不就是你给自己设计的吗?”
伊莎贝捂着嘴咯咯大笑起来,笑完又因为算计了对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了一点新婚夫妇搞装修的感觉。
眼下,衣帽间暂时用不上,因为伊莎贝带的行李极简,但必要生活用品还是需要。
下午他们一起去添置东西。自然而然开车来到第一次逛的那个超市,后来被贾斯汀尊称为“专属超市”。
在货架间穿梭,又自然而然地闲聊以后的打算。
关于离开纽约,伊莎贝自有安排,“我发邮件去辞职吧,不然还要回一趟纽约,太麻烦了。那里的东西也不打算要了,网上找个人去帮忙丢掉就好了。”
贾斯汀拉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问:“你真的确定,要放弃A公司了吗?”
“确定,”伊莎贝从货架上移开视线,落到牵着的两只手上,“其实,我也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以后要做什么。”
她终于把问题拿出来和他讨论,而不是自顾自地做决定了。
贾斯汀觉得这一刻极具纪念性,比接吻上床更让他满足。虽然说这话的当下,他们在一个超市里,周围全是日用品。但正是这样稀松平常的环境,而不是正式晚餐、烛火摇曳,让他觉得充满仪式感。生活奏着柴米油盐乐章的仪式感,那种遥控器去哪儿了?我的袜子呢?的仪式感。Downtoearth接地气.再也不是只能靠美剧的声音填满的偌大祖屋。
他站在原地,头顶走过锅碗瓢盆的仪仗队,好像经过一次洗礼。世界上再也没有陈少了。
“贾斯汀,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伊莎贝发现跟屁虫不见,从货架另一段伸头叫他。
他回过神黏到她身后,胳膊环住她的脖子,低头说:“你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伊莎贝大力拍他膀子,“哎,你又不姓贾。连名带姓应该叫:陈贾斯汀。”
贾斯汀说:“在香港,你应该叫陈林伊莎贝。”
当然,随即被女子防身术招式狠狠肘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