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门(1 / 2)

玄离门

玄离门位于福阳镇郊外的归鸿山之中,山峰俊秀,草木高深,有北方的疏朗壮阔。

高大的山门旁座落两头玉石麒麟,狰狞威严,入内,一面一字琉璃影壁,满地冰裂纹,带森寒之感,冷白的房屋俨然,然而就是如此静穆的仙邸中充满了吵闹之声。

“大师兄!怎地突然回来了?也没有提前知会一声,我们好去接您!”

“师尊怎么未一起归来?”

“身后跟着的这两位公子是什么人?”

于沨被一群小弟子们围得团团转,东问西问,简直有些头昏。且看来大师兄素日待人极好,这群弟子和他十分亲近,对另一旁分明身份尊贵的少主段景尘却置之不理,问好后就丢在一边。

段景尘倒也习惯,谁让他三天两头的捣蛋,起头惹祸,什么偷吃师尊的果子,背着师尊偷懒,把考得差的印卷篡改分数不给爹娘看,种种行径,皆是段景尘提议,诱惑了好多弟子和他一起。然而时间久了,就会发现,越是跟少主混,挨得罚越多,还是听大师兄的话,好好练功、坦荡做人才是正道。

于沨晕头转向、含糊其辞的回答了这群弟子的问题,介绍了谢钦和何拐李。谢钦瞠目结舌着,看着有些痴傻,他被一路来所见的景色震惊到了,都说环境影响人,他此刻深信,这样的豪迈山河,这样的山峦灵地,养出来的人生性必然飒爽刚直。

诸多弟子对两位新鲜外客的关注十分短暂,又纷纷问于沨道:“嗓子怎地哑了?”

“边关清苦,师兄也瘦了!”

“是不是鬼风割喉,把嗓子吹伤了!”

于沨:“……”

段景尘在一旁羞愧难当:“行了!师兄刚回来,让他歇一歇!”

他这一声十分管用,所有人也都心疼大师兄,忙让他坐下,正这时,从外面传来声音,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语气不善地喊道:“少主!你回来啦!”

跑过来的是一个鹅蛋脸的小姑娘,十六七的样子,眉目英气,嘴巴却很小,穿着月白色的装束,与一众弟子相同,带着银制护腕,手中还拿着把红缨枪,利落轻盈的跑进来。

所有人见她拿进长枪入内堂,所有人都“喂哟”一声:“小师妹!别拿着枪乱跑!”

“师尊说过,不可携带长枪进入堂屋中!容易伤人!”

小师妹啧了一声,一举红缨枪:“我正在练枪,听见声,就急跑来,忘记了!”

“快快放下!我感觉你会戳瞎我们!”

小师妹听话把长枪仍在门外,往里一看,先见了于沨,乖巧地问好:“大师兄。”

随后又看见了段景尘,立眉冷对:“少主!你说好下山替我买丝线,拿了我的银子,一去多天,人影都不见,丝线呢!!”

段景尘眼睛一瞪,他老早是买了的,但在身上摸了摸,发现没有,他连忙道:“哎呀!可能落在了结云楼了哈哈哈,我去取……”

说着他往外走,却被小师妹拦下:“罢了!不要了!你把余钱还我便可!”

段景尘无耻笑道:“没了!”

小师妹道:“你全吃酒去了是不是!”

段景尘道:“非也!我把钱给了一街边乞讨的落魄大娘,她从边郡流亡而来,孤苦伶仃,那些钱叫她日子好过一些,结云楼的酒钱都是子湘结算的!不信你问他!”

段子湘翻了个白眼道:“是。”

段景尘说了这话便不能是假的,然而小师妹不依不饶:“那也不行!你说好的买了丝线剩下钱拿回来,眼下没有丝线,也没有余钱!你食言!”

她追着段景尘满屋子的打:“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信你了!”

段子湘揉了揉太阳xue道:“少主真是……唉。”

段子霖反而有些同情道:“少主也不易,我等在师门内,师尊常予祟酬钱,可少主一直没有半分,且时常错一罚十,他还要洒扫各处,用来偿还。若不是少主长相与师尊如此相似,我十分怀疑少主到底是不是师尊亲生的。”

段景尘在绕圈跑,小师妹照比段景尘没那么灵敏,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人的肩膀,这一撞,直把对方撞了个跟头,跌倒在地,还滑出去一段距离,她正纳闷,低头细看,竟是张陌生的脸:“你是?”

段景尘掐着腰:“哎!殊亦,你看你,这么不小心,给客人都撞倒了!赶快赔礼道歉!”

小师妹殊亦愣了愣,看着这个穿着粗陋如奴仆,模样却有些文弱儒雅的男子,大方地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对不住。”

谢钦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没接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道:“没事,没事,是我不注意。”

殊亦仍旧好奇地看着她:“你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她不客气地攥了攥他的手臂,“你为何这么瘦弱?也是修道之人?”

她似乎对能被她轻轻一撞就撞倒的人很好奇,可谢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脸红着,看着眼前的人,语塞了,但又有些不满:“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