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时间飞快流逝，白卓渡劫快结束了，但完全没有苏醒的痕迹，办公处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
路禾这几天情绪低落，神思恍惚，经常盯着什么地方长久的发呆。
毛宁看不下去，硬拉着他去唱歌放松心情。
季洵经常见尾不见首，跟其他人说话仿佛从来不超过五句，毛宁邀请的时候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季洵爽快的应下。
除了熊禁，部门其他成员都去了。
毛宁定的包厢能容纳十来个人，桌上摆满零嘴饮料和啤酒，为了调动气氛，他主动挑了首欢快的歌，拉着牧寅升在前面鬼哭狼嚎，试图把音符唱碎。
办案需要经常更换合作成员，牧寅升来办公处十多年，说不上跟谁的关系特别好，再加上他脾气暴躁，每段社交都维持不了多久。
日子一长他就习惯了，休闲时间也孤身一个，不爱往热闹堆里扎。
整个部门里路禾和他的关系最差，可不知怎么，最近看路禾半生不死的模样，毛宁提出来去唱k，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他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能气吞山河的壮汉，头一遭声如蚊呐是在唱歌机前面，拿着麦克风却连伴奏都压不过去。
后悔了，他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退堂鼓正打的起劲，忽然，肩膀一沉，牧寅升扭过头——毛宁扶着他的肩膀跟随鼓点狂摇头，恨不得把脑袋甩出去，喊出去的声音支离破碎撕心裂肺；路禾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猫的好奇心很重，左看看右摸摸，暂时带走一部分的忧愁；季洵……
季洵在嗑瓜子吃花生，面前放了一盒打开的桃汁。
牧寅升忽然意识到，全场就只有他自己在尴尬和别扭，挺……没种的。
于是嗓音逐渐打开，一曲结束，牧寅升点了首好汉歌，把摇的晕头转向准备离开的毛宁又拽回来。
等伴奏的时候，牧寅升移开麦克风问：“熊哥怎么不来啊？”
毛宁说：“他说，都去买醉了，总得有个清醒的不是？”
熊禁跟白卓的关系不仅仅是同事，听说刚工作的时候，两人住对门，一起上下班，配合也是最默契的。
熊禁的心情可能不比路禾好。
路禾的难受源于白卓是他的伯乐，哪怕之前白卓屡次三番针对路离，可白主任对路禾很好，路禾永远记得那份恩情。
而熊禁更多是遗憾，妖族种族众多，很难遇到知己，尤其是来自不同种族的。
牧寅升想象不到熊禁躲起来偷偷伤心的样子，伴奏结束，毛宁用胳膊拐他，牧寅升才把心思重新放在音乐上。
路禾的注意力不集中，一阵一阵的，前几分钟还对整个包间感兴趣，这会儿兴趣过了，忧愁又翻卷上来。
他开了瓶啤酒默默喝着，耳朵里是牧寅升爆炸的歌声。
路禾怀疑，他来的目的是把这里所有妖的耳膜炸碎。
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路禾偏头看见正在喝桃汁的季洵，好奇的问道：“你开车来的？”
季洵：“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喝酒？”路禾没等他回答，又无缝衔接另一个问题，“桃汁好喝吗？”
季洵语气不咸不淡：“还行。”
“……”路禾收回眼，咕咚灌了一大口，漫不经心地说，“是吗？我哥不喜欢喝桃汁。”
季洵：“……”
路禾火上浇油：“我哥说他这辈子最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桃子为什么要榨汁？”
季洵：“……”
不愧是当过妖王的妖，季洵具有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面部肌肉纹丝不动，继续淡定喝桃汁。
路禾偷偷瞄他，季洵现在身上的妖族气息没那么浓重，不似初见面那样柔和又锋利，就像棉花里裹着针。
或许是包厢里音乐和气味的双重复盖，才让他看上去并不危险，就连故意挑衅都被季洵完好收纳，一丁点威胁的气息都没有露出来。
他试探过好几次，季洵对他哥有很强烈的反应，反应并不上脸，而是一种妖族之间能感应到的有针对性的影响。
屡试不爽，怎么这次失灵了？
难道是看出他在撒谎？
这个念头蹦出来后，路禾将信将疑，忐忑的收敛起来，一口一口酒喝着。
牧寅升和毛宁把气氛渲染到最高点，路禾不想扫兴，也想忘掉烦心事，便上去把嗓子都哑了的毛宁换下来，跟牧寅升中间隔着一条银河，机械式的唱歌。
“说句你不爱听的，”路禾趁着机器声音不高时，用麦克风吐槽道，“你唱歌真的很难听。”
声音传荡到每个角落，清清楚楚的落在每一双耳朵里。
牧寅升红着脸，之前的想法都被推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坑所以才会来这里安慰他。
牧寅升气急败坏道：“你以为你唱的好听？找只鸭子来都比你会唱！”
路禾听偏了，茫然地从上到下打量他：“看不出来，你竟然找过鸭子，还让鸭子给你唱歌？”
“……”牧寅升猛地反应过来，血压飙升，一把薅住路禾的卫衣领子，眼神飘忽，语无伦次道，“你个死猫少胡说八道，别污蔑我清白！”
搁到平时，这两早动起手了，路禾喝了点酒，脑子转的有些慢，被拎的脚跟离地也不以为意，还心平气和的说道：“这没什么的，你年轻气盛，有欲望需要排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