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一百五十章
◎女帝召见◎
那夜。
摄政王带领着一万将领,无视已关闭的城门,金戈铁马踏入城门。
她白发苍苍一身黄金铠甲,大雨清洗着这片大地,浇灌在她的铠甲之上发出乒啷乓啷的响声,她面容冷峻,剑眉怒目,身如苍松,气势如虹。
身后跟着万名士兵。
她们有的骑在战马之上,有的徒步而行,所过之处兵戎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
声音从外城的启明门贯穿至通往内城的凰胜门,百姓们不知哪来的军马,他们缩在家中瑟瑟发抖。
士兵们在向整个汴京宣布:摄政王,回来了!
汴京陷入一片混乱。
各路马匹在街道上飞驰而行,群臣都陷入莫名地恐慌,而女帝更是在这一天免了早朝。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这位摄政王非同一般,也对于玄尧国而言非常敏感,但晁昔心却不知其中原委。
直到她用早膳路过长廊,看见亭子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而又虚弱的身影。
“兄长?”钟忞书率先发现那道身影,有些吃惊。
晁昔心对于钟玉书忽然出现在晁府,眸中掠过一抹诧异。
钟玉书闻声回头看向她,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声音更是细不可闻,道:“忞书弟弟,弟妹,晨安。”
说话间,他绷住唇咳嗽两声,胸口剧烈颤抖,但很快回复如常。
晁昔心立刻冲着旁边的男俾道:“去叫玉瀚亦速来。”
“是!”男俾匆匆离开。
钟忞书抿了抿唇,才上前道:“兄长还好吗。”
钟玉书点了点头无力地笑了笑,随后看向晁昔心道:“摄政王回来了,你一定想知道她对于玄尧国,代表了什么……”
“好了,少说两句话,这么久,你的病还没好?”晁昔心打断钟玉书上气不接下气的话,摄政王一回朝,全汴京都乱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代表了什么?
代表皇太女又有翻身的机会,也代表着——
她的目光下移至钟玉书的腹部,此人会成为重要筹码。
钟玉书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忞书赶紧倒了杯温水,让他先润润喉咙,或许是因为咳的太激烈,苍白的脸上愣是激出了浅浅晕红。
玉瀚亦匆匆忙忙赶到,在见到要他救的人是钟玉书的一瞬,转身就走。
“站住。”晁昔心严声道。
“……”玉瀚亦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住脚步,随后忽然转身,如花蝴蝶一般扑向晁昔心,委屈地晃了晃她的手臂,朱唇嘟起,“主子~玉儿不像主夫那样聪明,可是也知道这个人好坏的,看玉儿涉世未深就欺骗玉儿…不能救的……”
钟玉书擡了擡手,轻笑一声道:“无妨……”他重重喘了喘气,“依弟妹交代的法子,咳咳,为兄的温热已经褪去,只剩下些咳嗽。”
玉瀚亦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钟家就没有一个好人。
“兄长!!”一声尖叫好似想冲破天际,钟佑书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冲向钟玉书,一头扎进自己哥哥的怀里,“兄长,佑书好想你,好想你。”
玉瀚亦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吧,钟家除了这个缺货,没有一个好人。
最后,玉瀚亦还是给钟玉书把了把脉,银针给他扎了两下,真不愧是的医仙,刚刚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钟玉书,立刻不咳了。
钟佑书看玉瀚亦的眼神都变了,他一度以为这个人只是以色侍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你刚刚说摄政王,可是此人对母亲那边有害?”晁昔心等他好多了,才问道。
钟玉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开口道:“弟妹可听说过摄政王。”
“不曾。”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对这个摄政王一无所知。
“玄尧国是马背上的天下,以武治国多年,几十年前,你我都未出生,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协助当今女帝登上帝位。”钟玉书将众人的思绪带到了几十年前。
当年的女帝只是众多皇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不争不抢似乎只是想在这权谋政斗中保住性命,但对于摄政王而言,这种人才最好掌控,她不需要一个智慧的君王,只需要一个愚笨的傀儡。
女帝一直唯摄政王是尊,乖乖的成为一枚棋子,登上帝位后,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唯独算错了一点,帝王的子嗣,怎会有不起眼的人?
女帝同样的野心勃勃,但她善于伪装,当初一步步将摄政王这个武将引入自己的陷阱,让摄政王为自己冲锋陷阵,坐收渔翁之利。
登基前几年,女帝一直韬光养晦,培养朝中自己的势力,短短三年的工夫,便废掉了摄政王的左膀右臂,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朝被困,但摄政王又是何人,两方势力在汴京斗得不可开交,最后摄政王退了一步。
请旨离开汴京,前往其他城池养老。
女帝那时也元气大伤,无法将摄政王除根,只好放任摄政王离开,但这些年摄政王一直活在女帝的视线中,她不曾放松一点警惕。
谁曾想年迈,已经七十五岁高龄的摄政王,如今竟卷土重来。
在女帝的监视下,她竟然与皇太女暗暗联络多年,在外偷偷养了雄兵五十万,此刻军马驻扎在宁宜城城郊,距离汴京只有两座城池之远。
听到这些后,晁昔心沉默了。
钟忞书眉心紧拧,深邃的双眸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