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角度不对,只能看见白衣青衫,倒是都长了个好身量。她想了想,又扔出一锭碎银子对小二道。
“给隔壁桌的两位客人续一壶酒,要最好的女儿红。”
话音落毕,她敏锐察觉似乎有几道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阮歆媛十分警觉,立刻扭头望去,眼神不着痕迹却凌厉至极。只是逡巡了一圈却毫无所获,只得暂时放下疑惑,动作却谨慎了许多,桌下双足分别轻轻一踢。
连衣和璃月回过神来,冲她微微点头,主仆三人坐得都正了不少。
旁桌青衣书生又道。
“接着说便是,我何时醉过,你尽天儿就知道污蔑我。咦,何来的酒啊?不管了,饮了先。”
白衣人哎呦一声十分头疼,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赏的,好说歹说劝下了,先给他倒了一小杯才道。
“别说了,你现在这样子,还不知道会脱口而出什么胆大妄为的话呢,招来杀身之祸可怎么好,我说吧。”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道。
“翰林院一贯是文官磨资历的地方,那宋家的二公子又是圣上钦点的,他可是明明白白以后要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人,却和太子来往十分密切,大有投诚之意。你别忘了,他身后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宋家。若是没有家主的示意,他怎么敢如此明了行事?宋家,定然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青衣书生一边听,一边懒洋洋地饮完了杯中酒,掰一个橘子吃完了,剩下的核儿都堆在桌子上,醉醺醺地笑出声来。
“你看这堆核儿,长在果肉里,却是个讨人嫌的。即便死皮赖脸地扒在里面,却还是要给人赶出来。这堆皮呢,看似是个没用的,等会儿却会有专人把它收起来,晒干,以后甭管是泡茶还是炒菜,都还有些利用价值,戚兄以为如何?”
白衣人吓了一跳,忙捂着他的嘴道。
“顾兄弟真是喝多了,可不敢再说些别的了,这些已然太过诛心,绝非书生该说的东西,顾兄弟,慎言啊!”
说完他也不管什么酒了,留下些碎银子来,就把人连拖带拽带走了,两个人走得踉踉跄跄,活像难兄难弟。
阮歆媛一摇折扇道。
“连衣、璃月,我们也走。”
璃月奇道。
“少爷刚刚听说书,不是还听得眉开眼笑,怎么这会子就要走了?还未完呢,刚说道书生和女鬼难舍难分,我还想听听结局如何才是,否则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阮歆媛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以折扇敲她额头,悠然笑道。
“你这傻丫头,我说来听戏文,你倒是听得比我还认真。以我看呐,台下那个书生,却是比台上那个书生有趣多了。我现在已经听完了我想要听的东西,难道还留在紫兰轩灌茶水不成,撑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