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愧是感官型动物,快乐的时光一辈子像一秒钟般短暂,痛苦的时候一秒钟却像永恒那么久。
若夕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几个时辰?她只知道视线早已模糊,身体也冷冰冰的,好累,好想睡······
不,不行!月儿,四哥的性命就在自己的手中,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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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慌忙的奔跑着,她第一次感觉到二老爷的住处离她们那么远。四周漆黑,不知为什么,平日里守夜巡逻的堂中弟子都不见身影,方才还是皎洁一片的月光也变得寒冷起来。云柳拼命的跑,她晚去一刻,二小姐就危险一分,今夜的夫人分明不对劲。二小姐在她的手上写下‘去找二叔’的字样,云柳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必须得快!
南二叔正思索着白日的事,所有人都搜过了,没发现异常,可这是不应该的,没道理支开他们却什么都不做啊,真是令人想不通。正入神,“哐当”,大门被粗鲁的撞开,南二叔怒道:“大胆!”
云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南二叔跟前,思绪混乱的不知说什么好,“二爷,救救小姐,夫人······夫人很奇怪······小姐危险······”
南二叔不禁道:“糟!”撇下云柳大步走出去,云柳这一通疾跑累的够呛,但是小姐还很危险,忙跟了出去,正碰上发完信号要赶往听雨阁的南二叔。急忙叫道:“二爷,夫人带着小姐去了四少爷那里!”云柳的话音刚落,眼前就飞过一道黑影,三长老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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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
若夕不是很清楚的想着。好累!站不住了!好渴!若夕抿着惨白干涩的唇,喉咙都要冒烟了,我应该倒一杯水,不,不对,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做,不能离开。可是,是什么事呢?若夕木然地想着,身体凭借着执念本能地发着力。
‘南夫人’越来越高兴了,那小妞已经灵力枯竭,全靠意志力在勉强支撑,过不了多会儿就要不行了,到时候,还不是凭她施为?瞧瞧,摇摇欲坠了不是?
三长老一马当先来到这安静的院落,屋子里没有什么动静,难道不在这?微微一思索,三长老暗道不好,这一定是被布下了隐藏动静的阵法,可是自己武功不错,破阵不行啊。
没办法,拼了!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天公地正,月朗日明。守吾本心,破除邪灵。”三长老闯进迷阵的同时,武长老坚定的念咒声传来,院子中的众人无声地等待着。南家子弟中,武长老是阵法修为最高的人,换句话说,南家人阵法修为最高的就被奉为武长老——武长老并不是具体的哪个人,而是一个称谓。在场的人中,若是武长老都破不了阵,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南家阵法第一人,武长老几十年来没有破不了的阵,区区一个迷魂阵不在话下。顷刻之间,南沉玉的卧房之外一丈距离处,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处,泛起阵阵涟漪,像水面的波浪起起伏伏,震荡到激烈时发出一声脆响,涟漪碎成荧光点点消散掉。
众位长老不约而同地冲了进去,屋中传出微弱的灵力波动!进到室内的人气息一窒,入目的情景令人大惊失色。
离门口最近的若月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嘴角流着鲜血,头发、衣襟都浸在鲜血中。一边墙角处躺着额头蹭破的丫鬟,凌乱的床上仰躺着南沉玉,脖子处青紫的淤痕触目惊心。床边站着对立的母女二人,若夕面色如纸,双目呆滞,手上保持输出灵力,也是强努之末、接近干涸了,南夫人倒是无恙,只不过被灵力拘着,无法移动。
看见一群来人,南夫人不干地吼叫着,原以为只要这个死丫头倒下,她就能得报大仇,谁知这些人来的这样快!
文长老瞬间结出手印念动咒语,肉眼可见的一道金光像蛇一般蜿蜒着缠上南夫人,三两下将她捆作一个金茧动弹不得。南二叔一掌贴上若夕的后背,一股灵气顺着他的手心进入若夕枯竭的体内,若夕被这股暖流一激,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中。
三长老探了探南沉玉颈侧,还活着,朝南二叔点头示意了一下,另一边武长老也为若月输入一道真气保住根本。孩子们都还安全,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幸好来的及时!
门外的云柳掐着自己的手臂走来走去,一听到动静,立刻迎了上来,看到武长老双臂托着的面上还留着几道血迹的若月,祈求的望着武长老,得到好的答复后,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眼泪流的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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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醒来时不自禁的呻吟了声,好痛,身体虚软,头痛欲裂,这是怎么了?想擡手按按额头发现被握得死紧,顺着手臂看去,床边的人一只手握着她,一只手撑着脸颊已经睡去了。云柳眉头微皱,双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看来也没休息好。若月用另一只手按了下疼痛的额头,望着自己床顶的绣帐发呆,记得她强自用出了九字真言,后面就不知道了,对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