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云柳搀扶着披着厚实的白狐貍皮子大氅的若月小心翼翼的沿着下人们早起赶工扫出来的小路前行,不时地拉紧若月的围巾,二小姐的身体还没养好,可不能再次着凉了。
冰凉的空气涌入若月鼻喉,呛得她直流眼泪。冬天来的忽然,就像这场忽然的雪,一天一夜就令世界银装素裹。这样的天气,云柳是坚决不让她出门的,可惜这次是二叔的命令,不得不为。
举目所见都是白的,有一点别的颜色就特别的显眼。
若夕金色的大氅被风吹得在背后飘动,一身鲜红,上身是贴身小袄,下身是行动方便看上去像裙子的宽大的裤子。正兴冲冲地跑来,就像雪地里泛着金边的一团火。她三两下跳过腿弯高的游廊栏杆,未清扫的蓬松的雪地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惊得若月主仆二人呆呆地看她。
跑到跟前,若夕也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别扭地问道:“你们看我干吗?”若月上前替她拂去身上沾到的雪,道:“姐姐就没有正常一点的走路方式么?”若夕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我这叫不走寻常路!你不懂。”
若月无语地看着若夕得意的样子,叹息道:“姐姐又说些别扭的话。”说完挽了若夕的胳膊继续走,再晚,二叔可该等急了。
“呃······月儿,你说这冬天怎么这么短呢?”若夕表情怪异的问道,若月奇怪的反问:“冬天不就是一个半月,哪里短了?”若夕长叹一声,“难怪!你没下过山,肯定是不知道的,冬天不是应该是三个月的?”
若月一愣,说道:“可是我们十几年来冬天都是一个半月啊。”若夕干笑:“嘿嘿嘿嘿,对呀······”若夕皱眉,问道:“姐姐说我没下过山,可是你也没下过山呐,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听莫叔说的。”若夕支吾着道。若月眉头皱的更紧,姐姐总是质疑一些平常的事,让她感到很奇怪,就比如樱花。话说回来,再有十几天,樱花就要开了,上次和姐姐说道赏樱的事,好像过去许久了,实际上才过去没多久日,谁知道中间会发生那么多事······
想到前段时间庄中入侵的事,若月不由得情绪有些低落。若夕与她心思相互感应,立刻察觉到了,“月儿?”若夕轻声唤道。
“嗯?”若月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突然不开心?”若夕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二叔要查的事怎么样了?”若月知道姐姐时常跑去‘关心’有关山下的事,一定比自己知道的多。
“唉,还是没有头绪,不过三长老说那东西的气息他又见了一回,是一个武林中人,属于一个神秘组织,他本想去查一下,但二叔说我们没有证据,又唯恐暴露身份,就先搁置了,说等爹爹回来之后再议。”若夕显然是个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说个干净。
“这样啊······”若月沉吟道,没有头绪便不再想了。复又问起今日的事来,“那二叔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事嘛,你算是关心对了。”若夕一副‘你问道正点儿了’的神色,“你知道,大哥二哥三哥去昆仑的时候谁陪同的吗?”
若月想了想,答道:“嗯,大长老。”
若夕趔趄一下,摇手说道:“不是路上,是在昆仑!”
“当然是贴身武卫了,这还用问······你是说?”若月终于反应过来。
“答对了!”若夕看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若月捂嘴笑道:“原来是挑选武卫,怪不得你那么高兴。”若夕向往昆仑已久,这下子里目标又近了一步。
“当然,这说明我们去昆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夕毫不否认自己的心急。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议事厅正堂门外。
厅中一字排开四个少年少女立着等候,上位上坐着南二叔,正悠然的抿着茶。
经过了这将近两个月的训练,十号他们也与刚来时大为不同,少年们个头都拉长一些,看上去像个大小伙子了,五号与另一个来时不辨雌雄的三号也像个小姑娘了,他们是从剩下几人中筛选出来的,今日要被小姐们挑选,各自分配给若夕若月。他们的训练还处在打根基的阶段,所以现在他们还不算合格的武卫,真正的东西同样是去昆仑才会传授的。就算如此,他们也觉得生活比以前强太多了,起码能吃饱饭。
南二叔见两人来了,忙叫她们进来坐下,说让她们一人挑一男一女,到时候保护她们时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