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的人总是睡得很沉,并且一改往日的作息时间,所以,当第二天青衣小厮来唤她们时,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青衣小厮好像并不惊讶,大概每时年的弟子都是这样吧。他挨个儿敲响了众人的门,哀怨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院子中出现睡眼惺忪的众人,青衣小厮视而不见,带领众人出了小院。
“我们这样每日修行,云柳冷夜他们怎么办?”若月想起自家带来的人,忍不住问道。西铃音回答说:“武卫自有武卫的师傅教习。”若月点头不再问了,心中有些懊悔不应该带云柳过来,昆仑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云柳的用武之地。
青衣小厮没有走昨日的路,而是在第一个分叉处,走了另一条小路,这条小路通向昆仑的后方,许多高大建筑的中央。
小路并不狭窄,能容许三四人并行,昆仑之中大部分都是这种通道,路面是青砖铺就。沿着青砖路来到同进门时的大殿相似的殿前,拾阶而上,殿门高悬‘仁心殿’三个大字。进入大殿之中,空旷明亮,巨大的空间能容纳几百人吧,只在大门正对的前方有一处高台,上搁一个灰褐色的蒲团,同样款式的蒲团以一种保持间距但不分散的规律环绕着高台摆满了整个大厅。除此之外,厅中没有任何装饰,只有高台的正上方的牌匾,上面写的“厚德载物”四个力透千钧的字使人凭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
青衣小厮只跨进门口几步,便不再往里走,只是恭谨的道:“各位,请再次就座,师祖晚点儿会来。”说完就离开了,似乎他的职责只到此为止。
若夕一手拉着若月,一手拉着铃音,选了个靠前的位子盘膝坐下,北惜晴好像是故意挑衅似的就同她们隔了两个座位,若夕翻个白眼,小声道:“幼稚。”若月抿嘴,铃音淡淡然,仿若没有听到。北惜晴恨恨的瞪着她们,但可能顾忌一会要来的师傅,没有过分的举动。
同样是昨日里瞧见的另一个小厮,带着一群少年进来,少年们也累惨了,一个个无精打采,东离水更是显眼,几乎是东倒西歪着进来的,瞧见蒲团仿佛救星似的,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垂下头继续好眠。
若月眼色暗沉,有些惋惜,有些说不出的萧瑟,为东离水,也为自己。
大门处又来了个人,殿中东张西望的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他身上,但他浑若未觉,依然迈着行云流水般的脚步走到高台处,一跃而上,盘膝坐下。一系列的举动没有花哨的动作,但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和谐感,加上他温润如玉的相貌,好像一幅行动的画。
“我将会是你们的师傅,你们可以叫我行歌。”男子扫视一周,他的目光并不犀利,却好像直接照进人的心底,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这个男子正是昨晚吃饭时谁也没注意的两人之一。
望着底下青涩的少年少女们,行歌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道:“我要讲给你们听的是我们昆仑历代祖师的经历以及我们的职责,等到你们战斗中出现心魔时,我会教导你们如何平静杀戮的心。”
行歌怀念的笑笑,温和的道:“我向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刚来昆仑,一切都不适应。但是过一段时间,你们会觉得昆仑的生活是最有意义的日子。”
“你们来昆仑之前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知道我们昆仑子弟肩负的责任有多重,我会从头讲起祖师们牺牲的事迹······”
这是若月日后最敬佩的师傅,当然现在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行歌师傅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依靠,不止是她,殿中听讲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若夕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铃音眼中也闪耀着莫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