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踉踉跄跄地跟着土匪们走到一扇铁门前,打头的土匪上去‘咣咣咣’擂起气门来。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了,探出头来的是一个稍显瘦弱,尖嘴猴腮的汉子,瞧见门外的情形,忙对着敲门的土匪谄媚地笑道:“王大哥,原来是您啊,这是来送货的?”
被称为王大哥的人不客气地问道:“老三呢?”
“三哥他睡觉呢,您有事儿吩咐我呗。”李狗子巴结地说。
“李狗子,你小子行啊,有眼力见儿,好好给我看着老三,别让他喝酒耽误事儿!”王大哥大声嘱咐道。
“您放心吧,王大哥,三哥如今很少喝酒了。”李狗子舔着丑脸笑道。
“行,跟我把她们送进去!”王大哥满意道。
众人被推搡进这个简陋的牢房中,门口是阶向下的台阶,再走几步,有着一方老旧的八仙桌,靠墙处搭着一张宽大的床板,铺着肮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褥子,一个彪形大汉正四肢大张的躺在上面鼾声如雷,再往里看,手臂粗的木头隔离出一间间污秽的空间,众人被李狗子驱赶进一个大点儿的牢房中,两边都没有人,朝外的栅栏墙上开着狭窄的牢门,李狗子将铁链扯得叮当作响,锁上黄铜大锁,擡眼看到二丫头正怯生生地盯着他的动作,李狗子恶劣地将手中的钥匙串在二丫头眼前晃了晃,又挂回到自己的腰间,便转头和王大哥说话去了。
王大哥皱眉道:“老三睡得这么沉,该不是又喝醉了吧?”
“哪能啊!”李狗子慌忙解释道,“三哥昨个儿守夜,今个儿是累得狠了,才睡的香的。”
“你也别替他找借口了,看我回头逮他个现行!”王大哥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带人走了。
李狗子‘哎哎’两声,王大哥头也不会,更不理他,李狗子只有叹着气关上了铁门。墙边床铺上的大汉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转着圈看了看,见只有李狗子一个人,大舒一口气,鼾声戛然而止,从床上翻坐起来,李狗子苦着脸道:“三哥唉,这可怎么办呐?”
三哥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你三哥我都不怕,你怕啥?二哥就是那么一说,你看见过他把我咋着了?”李狗子一想,是啊,三哥都不怕,他怕个什么?遂俩人放开心又说笑起来,李狗子还从墙角的杂物后面拿出酒和一碟花生米,俩人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
牢房中一时只有他俩的声音,被抢上山来的女人们大多偷偷地抹着眼泪,有那不哭的也是一脸绝望与木然。莲花婶子把怀中的二丫头搂得死紧,看得出心中的惶然,二丫头倒是乖巧的看着婶婶嫂嫂和娘,一声不吭,大丫头也缩在莲花婶子身后,抱成一团。林九茹背靠着栅栏抱膝坐着,黑发从两鬓垂下来,看不清表情。
若月习惯性地咬着下唇,打量着牢房中的陈设,墙的上半部在地面上,一样用粗壮的木头一根根圈起来,黄昏的光芒投射进来,照的人脸红彤彤的,若月挤了过去,扒着地面向外望,平坦的地面只延伸到几十步开外,再往远处就是嶙峋怪石,陡峭山坡。
可能是因为一望无际的山林的关系,牢房后面没有守卫,倒是可以从这里逃出去,若月暗想。
但是墙体还是很坚固的,仅靠几双女人的手,想凿开或打破纯属白日做梦,那么只有从钥匙上想办法了!
“他娘的,大哥二哥都在外面打杀,就放我自己在这破地方,一点趣儿都没有,老子都闲的长毛了!”老三身强体壮,说话的声音也底气十足,虽然不是刻意,但是整个牢房都传遍了。
李狗子劝解道:“三哥,老大他们也是为你着想啊,想必是让你收收性子,等你性子沉稳下来,就让你跟着做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