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里,三杯热茶在茶几上氤氲着雾气。
娄断坐在沙发里,目光在对面两位监区长脸上来回扫视。
这场景似曾相识,同样的位置,同样是两个监区长,只是之前的两位监区长,现如今一个畏罪自杀,一个畏罪潜逃了。
“所以,爆炸跟你俩无关?”
娄断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冰冷的镜片。
“娄站长明鉴,此事确实与我俩无关……”
左边的监区长重重点头,脸上的横肉颤抖:
“但冯睦肯定会借机构陷我们!所以我俩深夜登门,就是求娄站长为我俩做主啊!”
右边的监区长连忙附和:
“没错,赵刑和周唬就是被冯睦用下三滥手段,栽赃嫁祸搞掉的。”
娄断面色古怪地盯着二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右边的监区长明显会错了意,他身子前倾,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那个,娄站长,您就给我俩透个底,爆炸案这事儿,是不是上面派人.…..”
他嘴里说着“上面”,实则眼神紧紧盯着娄断,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毕竟,在监狱系统的高层里,娄站长之前是最反对二监改革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娄断看傻子似的看着对面,莫说这事儿不是他干的,就算是他干的,哪有当面这么问人的。
他脸色当即一阴,冷哼一声道:
“既然不是你俩做的,冯睦凭啥构陷你们,他有你们的把柄吗?”
两个监区长对视一眼,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犹豫地点点头:
“没有,只是我俩爆炸后又进了监狱长办公室,并拿走了点东西,可能被李拔山撞见了,所以……”
娄断微微一愣,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拿走了什么?”
两人见娄断脸色阴沉,赶忙照实回答:
“解职书,钱欢硬逼我俩签下这文件,我俩差点就上了他的当,好在爆炸后第一时间,我俩就将文件又捡回来了。”
娄断脸色一黑,脑海中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画面。
他仿佛看见这两个蠢货在浓烟中撅着屁股捡文件,还被李拔山撞了个正着,这行为不惹人怀疑才有鬼啊。
娄断强压着怒火,又问:
“文件呢?”
两个监区长同时浮出奸猾的表情,洋洋自得道:
“娄站长放心,我俩离开二监后就找个地方把东西烧干净了,如此一来,我俩就还是二监的监区长,能继续为您和上面管好二监。”
娄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时都不知道该骂这二人是蠢还是聪明了。
“好嘛,现在证据销毁,等同于彻底坐实毁灭罪证的嫌疑了,我任职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自掘坟墓之人啊。”
娄断脑子疯狂转动,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今晚就不该给这两个蠢货开门,现在好了,不光这两人百口莫辩,自己也惹来一身屎粑粑味儿。
娄断认真的看了两人一阵,确认这二人蠢而不自知,看起来不似有其他隐瞒或者撒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