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庆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南下了”
“哦?”
“很简单,他这么想,城里的李遵顼何尝不是这样?这几日他肯定会从心向阿沙敢不军队手里夺过兵权,这一点阿沙敢不也不会不知道”
“当然了,将兵权全部掌握过来并非易事,但只要让一部分人马被李遵顼掌握过去,阿沙敢不就不得不南下”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如何绕过克夷门去攻击阿沙敢不?”
“哈哈哈”
律庆突然大笑起来。
“何须绕路,大大方方经克夷门过去就是了,从贺兰山逃到克夷门的西夏军中显然也有不少忠于李遵顼的,我们完全可以联络李遵顼,就说我国对于该国土地毫无觊觎之心,若是李遵顼向我国称臣,并下嫁公主”
“以及割让瓜沙二州以及每年上缴一百万贯铜钱,那么朕就会协助他解决掉阿沙敢不,于是他就会发一道圣旨让镇守克夷门的守军打开城门让我军过去”
萧罗汉自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要通过他藏在兴庆府的暗线来进行,心里不禁感叹万分。
“陛下难道一早就有了如何拿下兴庆府的计划,否则为何在这里布下如此多的眼线?”
“那眼下?”
“等,最迟明日,最早今晚便有分晓”
晚上,果然有消息传来。
有人给律庆送来了一封信,律庆一见到上面的字迹,顿时停了下来,萧罗汉偷偷看去,只见他的眼角隐隐还有泪花,顿时又是满腹狐疑。
“这名暗线到底何许人也,怎地让必须陛下如此牵挂?”
又想到一事,心里也是一惊。
“难道是......”
再看时,只见律庆已经看完了信件,他扬起信件对萧罗汉说道:“大事济矣”
“哦?”
“李遵顼果然夺回了一部分守城军将的兵权,我们的人也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此时已经传到了克夷门,阿沙敢不肯定会连夜南下,再迟些,他的人都会被李遵顼夺去兵权,届时就算他回去了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统兵大将”
“而不会成为西夏国的豪族”
“我们的人也见到了李遵顼,此人也是庸才,为了对付凉州大军和阿沙敢不,竟然不假思索同意了他的建议,他已经发出了圣旨,让我军在今晚子时时分经克夷门进入兴庆府!”
“是吗?”
萧罗汉也是满脸兴奋。
不过转念一想,又问道:“若是李遵顼利用这一点将我军诈了又该如何?”
律庆摇摇头,“不然,对于李遵顼来说,时下他的大敌并非我国,而是李承祯,李承祯之父李安全是通过政变上台,上台后便囚禁了李安全,而后者也很快死去,虽然表面上说的是病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李遵顼逼死的”
“他与李承祯之间显然是不死不休,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但无论如何李遵顼还是要面对时下西夏国最精锐的一万阿沙敢不统领的骑兵,凉州军团虽然参差不齐,但其中还有来自祁连山拓跋野利的五千部族骑兵”
“就算他将城内大部分军将的兵权收回,但依然不能保证全部收完,他也不能完全分辨哪些是忠于自己的,哪些是忠于阿沙敢不的,但又不能派兵镇守城门,一旦阿沙敢不和李承祯大军围城,万一那座城门冷不丁打开了,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放眼四周,除了向我军求援尚有何能为?”
“这厮为了讨好朕,不仅许诺将他的妹妹嫁给朕,还将除了瓜沙二州之外的和南军司割让了”
“故此,这绝对无假!”
当晚,律庆亲领大军抵达了北缺口附近,蒙古骑兵的尸体早就被他安排人埋在沙漠里,但空气的血腥味依旧若隐若现,在缺口处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果然有快马飞来。
来的并非他设在克夷门附近的密探,而是克夷门守将派来的。
阿沙敢不果然带着一万精骑南下了!
但律庆并没有马上行动。
“时下守卫克夷门的是嵬名令公之子嵬名拔野?”
“正是”
嵬名令公显然是忠于李遵顼的这一点无须多疑,熟读历史的律庆完全门清。
不过他能够从后世历史知晓,难道阿沙敢不就不知道?就敢让他来镇守最为关键的克夷门?
又想到,“或许是我想多了,之前嵬名拔野是黄河西岸、兴庆府城北面定州的守将,城破之前逃到了贺兰山,他是皇族子弟,威望最高,自然由他来镇守”
“还有,此时阿沙敢不显然是急着进城,若是嵬名拔野失陷了克夷门,他正好依次为要挟让嵬名令公家族交出大权”
便道:“多想无益,事不宜迟,我军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