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自茶摊离开之后,苏琉便赘在扶危身后,扯着他的一角袖摆闷笑。
扶危无奈地停下脚步扶额叹息,扯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抖动的幅度顿时变得更大。
扶危转而抓过苏琉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
“我也不知襄国后辈竟将祈神殿的神像换成了……”
苏琉侧过脸过轻咳了一声随后转过来,她脸上笑意难掩,“扶危大神在襄国子民心中地位崇高,也不知不属于襄国人的我向他祈祷管不管用。”
扶危拇指在苏琉手腕内侧轻轻摩挲,“谁说你不是襄国子民,你我已经成婚,你自然也算是襄国的人。”
苏琉不再开他玩笑,重新挽住扶危的手臂,“那所谓的神谕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真回来过?”
可也说不通啊,妖域与凡尘的通道并不是时常存在,扶危入了妖域之后就算想离开也不可能。
扶危想了想,“大约是后辈皇帝想借着神谕的名头,改变襄国择选女童的风气特意演的一出戏吧。”
苏琉言道:“只可惜,虽有所改善,但最终似乎还是没能彻底杜绝。”
两人交谈的空档,方才那几个企图偷东西的小孩儿果然又折返了回来,而且果然如那位老板所言,这次小孩儿甚至带来了好几个同伴。
知道扶危与苏琉是个硬茬子不好惹,便将目标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远远对上扶危的眼睛,小孩儿心中一悚,恍若心虚一般飞快地将眼睛转开,一溜烟便扎进了人堆里。
明明只是一些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便是全部抓起来管教一通,待他们离开后,难免还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不是说这些孩子都被收容在城外书院吗?即便是生活艰难些,总不至于集体上街偷东西为生才对。”
苏琉想起方才茶摊老板所说,苏琉不由感到奇怪,而且方才扶危给的那一颗银珠,也绝对足够十个这样的孩子饱餐好些时日了。
扶危:“去看看。”
以他们俩的能力,若想追踪几个孩子自然是轻而易举,当他们穿过人群,恰好便见到之前对他们下手的那个孩子,被一个华服男子攥着手腕拎了起来。
周围有不少围观的人,可几乎全都是在看热闹,毕竟是这孩子偷盗在先,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华服男子的风险去帮一个小偷。
半人高的孩子被人拎在半空,瘦弱的手臂绷得笔直,孩子的脸上更是难掩痛色,可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仍然牢牢握着手里的钱袋不肯撒手。
扶危眉心不可查觉地皱了一下,未等他出手制止,便被人抢先一步。
一名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一把捏住华服男子的手,用力之大直接逼得男子不得不松开那个孩子。
小孩儿一经落地便掉头就跑,只是还没跑出去两步,便被锦衣青年的手下拦住了。
青年眉宇间自带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严气势,容貌俊美身形修长,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等。
华府男子仍在吃痛喊叫,青年瞥了一眼被手下抓住后一言不发的小孩,松开男子,一把将小孩儿手中的钱袋夺过扔还给男子。
男子揉着手腕,手忙脚乱地接过钱袋,擡头看了一眼青年跟他的手下,也不敢再找茬,只暗道“晦气”地离开了。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散开,周遭顿时只剩下扶危与苏琉二人。
只见锦衣青年蹲下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神躲闪不敢擡头的孩子:“我让你们好好在书院读书,你们便是这么读的!?”
这青年竟是认识这孩子的。
面对青年的责问,始终一语不发的小孩儿终于嘴一瘪,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说:“书院……先生病了,可是我们……没有钱,也没人来……给他看病。”
青年神情一愣,随后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唤来他的手下:“去查!又是哪个东西克扣了书院的银钱!”
手下领命离开,青年仍是一脸愤然,心中怒气压了再压,终是忍不住骂了出来:“多半又是司空那个老贼!”
不远处的扶危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青年几眼,视线最终落在青年衣领处的一道花纹上,顿时了然般擡了擡眉。
他低头对苏琉道:“我们走吧。”
苏琉方才同样打量了这名青年半天,总觉得这青年给她的感觉很是奇妙,待扶危开口后才反应过来,这青年的气质与气息,竟与扶危有些许相似。
苏琉瞄了一眼扶危的眼神,也霎时明白了这名青年的身份。
眼前这个青年,多半就是襄国的现任皇帝了。
有了方才这一场闹剧,周围的人本就有意无意避开这个地方,也就让扶危与苏琉两人身影显得更为扎眼。
二人转身之际,恰逢青年起身擡头,在看见扶危侧颜的一瞬间,青年猛地瞪大了双眼,“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