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谢钦有点懵,看不懂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上桌没有十分钟,已经给于沨灌倒了,谢钦脑子里极速地想了很多——什么地方露馅了?被他发现了?
也不对,当初是段景尘自己认于沨当师兄的,于沨至始至终也谨慎小心,谢钦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
他到底要干什么?
段景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还在等他们的回话,谢钦嘿嘿笑了笑,推脱道:“段公子,实在喝不下啦,我们南境人酒量很差。”
没想到段景尘也没为难,点了点头:“那好吧,吃菜吃菜。”
谢钦看了看挂倒在桌上于沨:“可……”
段景尘看了看于沨,手上又使了使劲儿:“哦,我师兄不胜酒力,大概也是这几天也些劳累了,这样,我到楼上开两间房,让我师兄上去休息,你们吃完也可以上来,沈宅那边我晚些时候回去一趟,一切妥当后,回来找你们。”
谢钦愣了愣,这是要支开他们的意思,他也只能应承:“好好。”
“那你们先吃着,”段景尘扛起了于沨,这孩子力气是真大,轻飘飘的给于沨背起来,“我先上去了。”
谢钦点头哈腰目送了他们上楼,心里有些紧张——于沨的假发不能掉吧?
开了房间。段景尘给他师兄妥妥帖帖地放在了床上,坐在床榻,笑着道:“其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比还有一个名字,叫‘醉满天’,味道不及梨花饮那么辣,但真的可以醉人一整天。”
他看着于沨,摸了摸下巴,又道:“真的瘦了很多,怎么感觉,还年轻了?边疆的天儿难道不是更差吗?奇怪……”
奇怪的其实更多,比如师兄哪里弄来的这一套粗布麻衣,真是因为想考验他而乔装打扮?
他纳闷着,上手去按了按他师兄的两肋处,觉得这里面窝窝囊囊,似乎还有衣裳。
没多想,他倾身上手,攥住了师兄的衣领,要扒开看,突然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拦住了。
于沨蹙着眉头,闭着眼,手掌轻轻盖住了段景尘的手背,勉强地说:“……别脱我。”
三个顺着酒气吐出来的字,细微,温软,却让段景尘脑子里轰地一响,一股暖流从脊背上蹿来,霎时红了脸。
他猛地缩回手。
从前和师兄要多亲昵都可以,要师兄背,要师兄扛,可就是这猛然的一瞬,让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不同了。
段景尘不敢再碰他,而是躲到了窗户边,喘着心慌意乱的气,看着卧榻上醉态的师兄。
他运转灵气,直通肺腑,想平息某处的不妥,却让他小腹筋挛,跟着喘气都发疼,心太乱,灵气都走岔了路。
他转过身,面着墙,用头磕了两下窗框,撞飞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终于让腹痛减轻。
谢钦在卧房门口看到段景尘的时候,不知道他脑袋上为何多了一道红痕,不过少年的笑容仍旧充满朝气,甚至让谢钦觉得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段景尘礼貌道:“谢公子,也劳您照看一下我师兄,我估计他会睡上一整天,不用叫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谢钦点了点头。
段景尘人模狗样地走出了结云楼,回到沈宅。
段子霖和段子湘正在和阿德打牌,美其名曰稳住阿德心情,实际是这两位仙长成日在山上不得作乐,想作乐,只能偷偷摸摸,好不容易下山来,他们也过两把瘾。
人非圣贤嘛,端方正直的大师兄也曾在书房偷喝师尊的酒呢,不过他们的作乐也隐隐透着股奇怪。
阿德就很看不懂,这牌和牌的打法跟民间极不相似,好像是仙长们自己发明的,牌名为“面相牌”,且打牌时,寻常人根本不注重仪态,而仙长却正襟危坐,仿佛手里拿得不是牌,而是经书。
段子霖扔出一张道:“一张女相由字脸,有威有媚。”
阿德:“?”
段子湘隐隐有些兴奋:“碰!一张伏犀鼻,英才大贵。”
阿德:“?”
救命!
段子霖道:“阿德兄弟为何不出牌?”
阿德:“这个……这个……”
段子湘很好脾气:“刚才不是交给你一遍了嘛,鼻下出嘴啦,你看看手里牌,有没有嘴。”
阿德看了看自己的牌面:“一张…一张龙口!”
段子霖:“嚯!过!”
段子湘:“牌真硬!不过我还有一张——”
嘭!房门被踢开,段景尘走了进来。段子霖一把抽走阿德手中牌,藏在袖子里。
“别藏了,都看见了,”段景尘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打量着阿德,喝完问道,“阿德,你怎么没走?”
段子湘回答:“阿德小兄弟是想看少夫人会如何。”
段景尘哦了一声道:“到时候鬼差一来,把他们带去地府,结果我们如何知晓?”
段子霖道:“王道长会告诉我们。”
段景尘出了一口气,道:“那鬼差什么时辰来?”
段子霖道:“还早,怎么也得太阳落山之后。”
段景尘点了点头,眯起眼,扫了眼段子霖和段子湘。
他俩有种不好的预感,段子湘问:“哎?大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