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衣宽(1 / 2)

量衣宽

段景尘摩拳擦掌,跑到了这俩人的中间儿,谢钦一惊,扯出个笑,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收了收。

段殊亦愣了愣:“少主,这么晚……你……”

段景尘道:“你还知道晚了。大晚上这小淫虫找你做什么?”

谢钦:“?”

淫什么虫?

段殊亦道:“别这么说谢公子!他是来……”

谢钦立马接上回答:“送、我给段姑娘送一些药膳。”

段景尘直接打开药膳的瓷盖道:“什么药膳白天不能送,非得晚上送?”

谢钦连忙摇头摆手道:“白天做了,做坏了,才做好。这东西煨了七八个小时,凉了药效会失了不少,不吃就糟蹋了。”

段殊亦看着谢钦,低声问:“花了你那么久的时间?”

段景尘打岔:“少来!说,你做这东西送她又是什么居心?”

谢钦道:“只是一点……心意。”

“什么心意…我看你是……”段景尘挺着个胸脯,插着腰,一直抢在段殊亦面前说话,把她当得结结实实,都看不见谢钦了,段殊亦上了火儿,一把搡开狗拿耗子的段景尘道:“去!”

她拿下谢钦给她的药膳:“谢谢公子。殊亦记下了。”

段景尘被搡得差点闪了腰,直起腰来,呲牙咧嘴地看着段殊亦:“嘿!狗咬吕洞宾!”

段殊亦白她一眼,压根儿不搭理他,笑着对谢钦道:“辛苦了,”她的脸微红,“公子早点休息。”

当着面呢,就道:“我家少主脑子不好,嘴上也没有遮拦,你别介意。”

谢钦尴尬笑道:“没介意没介意。”

段殊亦颔首,翩然离去。

谢钦心满意足,结果一扭头撞上了一旁等待着的段景尘,一张不怀好意地笑脸,捏着腔调:“公子,早点儿休息!噫——我从未见段殊亦如此温柔。”

这人见人烦的倒霉孩子,谢钦也不想招惹,应了两声:“段少主也……”

段景尘抢白:“我就不必了!休什么息,来,咱哥俩就着明月,谈谈心。”

谢钦:“………”

谁要跟你谈心啊!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段景尘死死地勾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向一处方向走:“别总在女修寝房这儿站着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啊??”谢钦推脱,向外挣,“不必了段少主!”

“哎呀!来嘛来嘛,”段景尘忽地附在他耳边道,阴寒道,“你得让我看看你那颗心肠到底是不是黑的。我才能安心你和殊亦交往,才安心你留在宗门,不然——我现在就踢你下山?”

谢钦咧嘴,也不挣了,顺从着走——这小瘪犊子笑着说这些毛骨悚然的话,他真怕自己死在他手里。

走过七扭八歪的小石子路,谢钦被拽着来到拂音居后面的一处小池,池旁两个石头是鲤鱼玉雕。

段景尘指着道:“正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后一个伏天,需多多珍惜,勤加锻炼——这水乃我玄离宗仙池,名为真话池,说真话者,池水澄澈,说假话者池水腐臭。试试?”

谢钦还真不敢跟他拧着来,犹豫了一下,脱了鞋袜下了水,池水尚温,不过水中有落叶杂草漂浮着,他看着段景尘道:“如何证明?”

段景尘道:“你自己说就好了。你说你对段殊亦从未心怀不良,你说你跟在师兄入我山门别无异想。”

谢钦依样复述,他紧紧盯着明池,等待变化,风吹皱水面,无清也无浊:“………这是?”

段景尘飘了一眼嬉笑道:“哦,经年未用,仙池有些不灵了。”

谢钦:“………”

王/八蛋!他在骗他!

段景尘打着哈哈继续道,“谢公子既然下都下去了,劳烦您给捞一下水中杂草。兴许就好用了。”

谢钦在魂主面前怂得很,叹了口气,还是依言去清扫,这池子也不知道停用多少年了,杂草横生,就连岸池的墙围缝隙窜出不少杂草,谢钦划过去拽,竟没拽起,顺着砖缝摸了摸,隐隐约约像是摸到了一道门。

正纳闷,岸上段景尘声音很远地喊道:“谢公子,你忙完就上来吧,我先走啦!”

谢钦:“……”

他朝岸上看了看,发现是于沨寝房的灯亮了,段景尘急慌慌地正往回跑。

“臭小子,我救你一命呢!等出去了好好拜拜我!”谢钦嘟囔着,把手里的杂草扔到岸上,顺势又摸回了那水池中的暗门,摸不清楚,似有若无的。于是他沉到水底去摸,手四下探了探,摸到什么开关。

“嘶?”他浮出水面,纳闷道,“不是暗门?”

没纠结太久,他便爬上岸,淋着水跑回房间。

段景尘推开房门的时候,于沨正坐在矮矮的案旁,一盏油灯照亮了书册,他认真地看着的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