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了几口路禾开始扑腾起来，尾巴卷着路离的腿，不断收紧，路离的耐心告罄，水杯砰的磕在茶几上，朝路禾后背给了一巴掌，一点儿都没收着劲。
“不喝拉倒，明天头疼别找我哭！”
路禾含糊的嘟囔了句什么，估计不是好话，然后面朝沙发椅背窝着，不到半秒就传出轻微的呼噜声。
路离又气又好笑的摸了把他的后脑勺，起身从季洵的手里拿走玻璃杯。
“你喝酒不上脸啊？”路离说，“看不出来你喝了酒。”
一杯倒的季洵眼也不眨的胡说八道：“我对酒精的反应比较迟缓。”
“是吗？所以现在才反应过来？”路离从楼上拿了个毛毯下来，盯着才几秒不见脸颊就攀上红晕的季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季洵默不作声喝蜂蜜水。
深夜，一旦说话声停下，寂静就像深林里的雾，带着强大的空旷感悄无声息的漫上来。
季洵仰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将最后一口喝掉。
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路离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嗓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低哑：“我这没地方了，就不留你了。”
季洵没想过留下，只是想再贪婪的多待一会儿，说说话也好，但听路离声音透着困倦，他才意识到时间太晚了，说：“那我走了，晚安。”
路离把他送出去，懒散的倚着门框，楼道里的感应灯年久失修，居民少，房东懒得花钱，上次路离回来的晚，跺的脚都麻了才亮。
没想到季洵刚踏下台阶，昏黄的光从头顶打下来，他高挑的背影落在其中，像是一幅过去的剪影，脚底却踩着从客厅投射出来的白炽灯光。
路离忽然很想叫住他，路离也确实这么做了。
季洵转过来站在楼梯下，擡眼看着他。
路离莫名站直，不太自在的摸着脖子：“从这到你家得多久啊？”
季洵想了想：“一个多小时吧。”
路离“哦”了一声，斟酌道：“要不你在附近找个旅馆凑合住一宿？算了，这里太偏了，没几个环境好的旅馆，你……”季洵眼底笑意加深，听见路离说，“你留下吧。”
狐貍掉毛，路离刚换的床单被罩，还带着一股樱花洗衣液的味道。
“味道挺好闻的。”季洵坐在床尾的椅子上说道。
路离轻描淡写道：“超市打折，快过保质期了，买一送一。”
季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都是男的，路离不介意一张床上睡，就是不知道季洵会不会在意。
而且他床小，跟路禾一起睡都得紧挨着，季洵体格要大一些，挤在一起怕是连简单的翻身都得翻到地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路离干脆把床让给客人，自己打地铺。
幸亏二楼有个玻璃板挡着，不然路离就得狼狈的在一楼客厅跟路禾相依为命了。
正铺着被，季洵忽然问：“你睡觉不老实吗？”
路离动作短暂的停了一下，又继续：“还行，路禾的睡姿差，以前经常被他抱醒……”
“……”
好好的提路禾干什么？
路离的话还没说完，手里忽然一空，季洵把被子抽走，随手扔到他刚坐着的椅子上。
“地板凉，你要是感冒了，责任算谁的？”季洵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起睡吧。”
路离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没事，我身体素质还行，而且床太小了，咱两一起不舒服。”
“离得近点不就好了？”季洵垂着眼眸看路离，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看上去有些失落，“虽然我是妖，但我不会对人族做什么的，如果我对你有企图，不用等到现在，这样说，你还是不愿意？”
一时间路离分不清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争论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路离边把被子扔到床上边懒散的拖着长音说：“行，你是客人，你说了算，反正我话都放在前头了，你要是一宿没睡着，明早可别怨我。”
季洵露出个清浅的笑容，语气自然：“不会的。”
季洵脱了大衣，简单整理放在椅子上，白衬衫里面有件黑色的贴身毛衣，隐约看出肌肉的起伏轮廓。
路离懒，嫌换衣服麻烦，满减买的睡衣开了封就没穿过，不知道塞哪了。
他把衣柜上面的东西扔到床上，半个身子都钻进柜子里了。
“你在找什么？”季洵瞥了一眼他撅着的屁股。
路离闷声闷气：“睡衣，我有一套新的。”
季洵神色微变。
不知道路离从哪判断出他睡觉会需要睡衣这个东西，季洵看了看床上堆的杂物，无奈说道：“你穿过的也行，我不介意。”
这不是介不介意的事，路离说：“没别的，我就那一套。”
“……”
季洵想说别找了，注意力被床上的一个粉色袋子吸引，logo充满少女心，不像是路离会买的，季洵用手指拨开袋口，往里面觑了一眼，登时僵住。
恰好这时路离满头大汗的找到了睡衣，从袋子里抽出来看了下尺码，季洵穿应该是正好的。
一扭头，看见季洵表情一言难尽，用两根指头捏着一块类似手绢的粉红色丝质布料，
“……”
啊这？
这什么？
这性感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衣服的东西是什么？
霎那间，路离凝固在原地，足足三秒，他回想起来一些片段，血气急速上涌。
完了，季洵不会以为他有什么怪癖吧！？
路离一声不吭的拿走，囫囵塞回袋子里，像是摸到烫手山芋一般，连床上其他杂物一起扔进衣柜。